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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一達:京味兒文化的挖礦工
話劇劇本《玩家》即將開排,長篇小說《紅案白案》也將出版
劉一達
二十來歲時寫文章,滿紙的老北京土話,讀者來信稱他為“劉一達爺爺”;六十來歲時抱上孫子真的成了爺爺,他卻每天揣著小本子隨時記下年輕人嘴里的新北京話,學習新京味兒。
本月,劉一達的新京味兒話劇《玩家》將在人藝建組開排;20余萬字的長篇小說《紅案白案》也將在《小說月報》連載。關于京味兒文化,他一直是邊學邊用、邊用邊學,也因此有了自己獨到的體悟與見解。他自言,守著北京文化的富礦,挖了一輩子,越挖越感覺太有的挖了。
猛學新詞兒
不能用古董語言寫當下小說
劉一達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40多年來他一直熟稔地運用老北京語言進行文學創作,先后推出了《故都子民》《胡同根兒》等一批講述老北京文化的作品。
這一切都源于他少時的“偷藝”。16歲時,他成為北京市土產公司下屬木制品廠燒炭車間的一名燒炭工,結識了車間內五行八作的老師傅,“有古玩商、天橋藝人、小商販、洋車夫……”師傅們講的那些老北京掌故軼聞、奇談怪事,成為他日后創作的豐富素材,也開啟了他對老北京文化由內而外的熱愛。
上世紀90年代,劉一達成為《北京晚報》記者。傳說,報社編輯部有兩位大咖,從業多年始終保持手寫的習慣,一位是評論家蘇文洋,另一位就是劉一達。三年前,這個傳說被改寫了。那年,退了休的劉一達學會了用電腦寫作。去年,他又開通了微信。
“微信進入人們的生活以后,一場北京話的革命到來了。”劉一達感慨道。從前的北京土話地域性很強,許多詞匯是北京特有的。但在網絡時代,網友使用語言的地域性不再那么鮮明,語言呈現出高度交匯融通的特點。“再用古董一樣的語言寫現在的小說,肯定不行了啊。”他說,許多老北京話,現在的人們已經聽不懂也用不上了,如果自己跟不上趟,文學上的溝通恐怕會出問題。
每天甭管干什么,劉一達手邊都得有個小本本,專門記他聽到、看到的新鮮詞兒,比如打飛的、段子手、拼友、舔屏、小鮮肉、違和感……
新作《紅案白案》
早年“臊干”是如今“鍵盤俠”
劉一達的小本本如今已經記了20多本,他的寫作也悄然發生著變化,最直接的體現就是最新長篇小說《紅案白案》。
“新京味兒的新,在內容上表現為反映現實、反映當下,在語言上體現為具有當下時代特色的語言;至于文章敘事方式,也得符合現在讀者的閱讀習慣。”劉一達說。
紅案和白案,是指廚師的分工。簡單點說,白案做面食,紅案做肉食。早年當記者時,劉一達曾采訪過兩位老廚師,一位是清代皇宮御膳房老師傅的徒弟,另一位則稱自己祖上曾在御膳房工作。報道刊發之后,劉一達發現其中一位廚師在接受采訪時說的很多信息不實,這也給了他一次警醒,清代皇宮內的膳單上到底記載了哪些飲食?現在市面上那么多號稱“宮里”傳出來的菜,到底真實與否?均值得考證。
“于是我就想寫一部御膳房題材的作品,以正視聽。”劉一達說。為了讓故事建立在準確的細節之上,他想盡辦法進入到明清兩代皇家檔案館皇史宬,一頁一頁查找膳單。這部小說,一寫就是五年。長篇小說畢竟不是民俗讀本,終究還是要寫人物的命運,劉一達于是將筆觸落腳于兩家御膳房師傅的后代在當今社會的爭與不爭。
劉一達說,北京土話中有個詞兒叫“臊干”,指代一種人:不干正經事,卻總是氣人有笑人無,整天品天論地、牢騷滿腹。“小說中的兩位御膳房師傅,代表兩戶人家、兩類心態、兩種命運。一家勤勉干事業,另一家則是典型的‘臊干’。”劉一達說,這樣的人物以前有,現在依然有,只不過“臊干”的稱呼演變成了“鍵盤俠”或其他名詞。
編輯:邢賀揚
關鍵詞:劉一達 長篇小說 話劇劇本 京味兒文化 京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