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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高端智造重塑全球工業地緣結構
中國制造的崛起是一個非常抽象的概念,最直觀的感覺就是,我們向全球供應了中國制造的產品。2011年,中國的工業產值就超過了美國,成為全球第一大工業國。在此之前,美國的工業產值穩坐全球第一達一個世紀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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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中國工業繼續保持相對較高的增長速度,而歐洲、日本、美國三大傳統發達經濟體的工業產值卻增長乏力。我們大多是用數字來感知中國制造的崛起,但數字只是結果,中國制造崛起的路徑更為重要——我們充分利用了二戰后兩次工業向東轉移的機遇,快速構建起了全球最為齊全的工業門類、大規模的教育與創新等知識供應體系、全面低成本的要素優勢以及更高的生產率等。
時至今日,一些業內人士仍舊將中國制造置于世界工廠的概念之內,這種看法有點以偏概全甚至是錯誤的,因為中國工業的崛起并不是全球發達國家制造環節轉移的結果。很多輿論判斷,不同發達國家的再工業化導致生產環節的回流,會造成中國制造規模的萎縮。從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開始一直到現在,這種境況并沒有出現,而強大的需求牽制力與規制力、高密度的產業簇群與產業鏈以及規模正在增大的技術轉移潮流,成為支撐工業長久性發展的結構性力量,并給中國制造重新鑄造了一個全球最為厚重的制造業底座。應當承認,中國制造的崛起是全球工業的結構性變化,而不是一次或然的隨機。
當然,我們不能靠支撐中國制造崛起的歷史成因,再去支撐下一個新時代的工業革命。互聯技術的快速發展已經使它不再單純地執行狹窄范圍的通信職能,而是成為了重組全球工業最重要的組織技術和組織邏輯。
不能輕率地將發達國家的再工業化理解為生產環節的回撤,或者是所謂低端產業的回流。自中國制造崛起后,全球工業正在經歷最大規模的遷移。其中,工業設施的物理遷移我們已經看到了,但這次的遷移最重要的當屬邏輯的遷移,即工業范式的迭代。全球工業已處在由大規模制造到大規模定制的換代浪潮中,這股力量正在重塑全球工業的地緣結構。
中國高端智造的崛起對全球工業格局的影響是全方位的。實際上,中國高端智造和美國、歐洲、日本等傳統強勢工業體具有一些同樣的產業和產品,這加劇了這個領域的競爭。但中國高端智造最重要的作用,不是對發達經濟體工業造成成本壓力,而是在發達經濟體的知識供應體系上找到了縫隙,中國制造的創新體系開始在全球發達國家延展觸角,從本質上引起了發達經濟體知識供應體系的分化。
發達經濟體創新能力對中國的分流、生產要素的成本優勢和中國本身的教育與創新體系交織在一起,造成中國制造在不同產業鏈中位置的向上遷移,這對發達經濟體的壓力是巨大的。互聯技術的應用不可能完全打開發達經濟體朝向中國制造的知識供應大門,但它卻重造了一扇讓全球需求朝中國制造開放的大門,這是中國制造能夠平衡整個發達經濟體工業壓力的力學支點。
這個支點在理論上是清晰的,但在工業現實中卻很難被透析出來。所以,如何讓工業得到這種巨量需求是全球工業的難題。
通信等于人與人之間通信的時代事實上已經結束。物聯網時代,任何物品理論上都可以成為通信的主體。所以,創新與工業的矛盾已清晰浮現,如何應對大規模的社會創新成為工業的難題。這個難題至今沒有被重視,于是我們看到,德國與美國驕傲地計劃用機器人重新裝備它們的工業,而這樣的工業計劃也被冠以代際的頭銜大行其道。
傳統工業意義上的高端智造依舊競爭激烈,它會一直延續自己在整個國別工業結構中承重結構的位置,但未來工業的真正競爭力不在這里。我們可以看到,即使中國高端智造已經崛起,美國工業仍然握有全球技術的主導性。不過,我們不能把美國工業一個世紀的領先,簡單歸功于兩次世界大戰帶來的福利。很明顯,沒有先進工業邏輯支配的工業改造運動,都將是一場無人買單的花哨演出。
工業不是必須要修正,也不是必須要改造,而是必須要顛覆。未來,工業必須作為社區的一部分配置到一個開放的、創新無時不在的社會結構中。也就是說,明天的工業一定是個開放的社會化體系,而不是像歷史上的工業一樣,是個封閉的體系。筆者對中國制造的成績心懷忐忑,階段性的成功容易帶來歇息的釋懷之感,這是要不得的。中國制造崛起的歷史成功,更多是由于要素的經濟性和我們的勤奮,但下一個階段的成功靠的是扭轉邏輯的智慧。
為快速推動本國工業體系的轉型,德國、美國、中國都推出了自己的標桿式的轉型企業:西門子、通用和海爾,而這些正在嘗試轉型的企業已成為國家工業的轉型邏輯實驗室。當然,中國海爾的試驗從進程上看更為超前也更為領先,這是最值得欣慰的。在海爾超前的工業運行模式和中國工業巨大規模之間澎湃的時間留白,讓我們充滿了期待。
編輯:劉小源
關鍵詞:工業 中國 全球 制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