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達芬奇的《救世主》在紐約展出與拍賣時，我也在紐約，純屬好奇參與了其中一場夜拍。我沒有這樣的財富，只因為在紐約這拍場近二十年來，斷續地買了一些作品，大都是透過電話或者網絡參與，看著拍賣行從西方少數人的市場發展到全球全民娛樂階段，這倒是我第一次在現場。如同朋友對于秋拍香港的觀察一樣，近兩年大陸藏家的參與度，與過往的宣告需要，現在的買家是低調的，拍賣結束后，圈里人都會猜想內地的某某誰或者國外的某某誰是可能的買家，似乎有種自娛自樂之感。

自2-3年前我以高價格在紐約倫敦拍場買下幾件作品后，并迅速建成美術館之后，似乎這種以高金額在紐約倫敦拍賣動作當宣示的故事，大陸內已經平靜，轉到日本。拍賣公司始終敏感誰是下一位，因為拍賣只需要兩位勢在必得的買家，夜場幾件高價拍品找到了這樣買主就可以定江山，寫慶功稿了。只是已經有一段時間這樣高金額買家不在大陸，這并不代表大陸的收藏藝術的氣氛降低，反而是真藝術藏家已經出現了，因為在許多日場里，那些目前還被低估的好作品，卻以合適的價格被有眼光的藏家收藏了。世界上永遠都是少數人安靜前行，多數人不清不楚的敲鑼搗鼓在后。《救世主》的后半生如何，真不重要；對拍賣業者來說，他們有他們的規則、他們的目標、他們經營的節奏。

然而對收藏者來說，《救世主》誰買了也不重要，隨著閱讀量的開闊和資訊豐富，藏家需要增長的是理性；首先收藏并非是為了名聲，這只是拍賣結束后帶來的一小部分結果。拍賣場畢竟是二級市場，在一手市場里畫廊的推廣，反而才是最直接影響整個藝術圈對于藝術收藏的狀態。

現在整個大陸，畫廊的藝術展覽越來越蓬勃、也越做越精良。我反而常常困惑于，只有少數策展人支撐了整個大陸的藝術展覽，這才是應該思考的風險。因為在一級市場，藝術家的新作品如何面對收藏者、面對群眾，那是一個需要慎重思考的事情。這似乎比拍賣訊息更值得關注。我還是相信，大陸是會走向一個藝術市場越來越成熟的局面，當我看到已經有許多低調不以炫富、純粹收藏的收藏者的出現；相輔著這一代年輕藝術家的出現，只要經濟持續穩定，勢必會走到一個平衡成長的狀態。

畫廊與藝術家與藝術愛好者三角關系的平衡，是一件很重要的事，這決定了未來大陸藝術的容量。拍賣會縱然已經伸手到一級市場里，這不過是生意型態的進展的過度，就如同許多投資型買家，一直游走在畫廊與藝術家之間，是相同的道理。但終究藝術作品還是決定了一切，隨著畫廊空間被壓縮和美術館商業化后，當作品的論述與傳遞，以及藝術于市場價值的定義與累積被消去；目前看似仍歡快的藝術市場，也將會是個空中閣樓，我相信畫廊是絕對一級市場主角色，始終有著平衡三方最重要的位置。

在這越來越透明的資訊世界、藝術世界里，快速獲利已經是一件艱難的事。畢竟，藝術是先要獲得人心，才有可能變成實際的價值；過度的渲染與運作，反倒會弄巧成拙、弄得兩敗俱傷。這是閱讀一位藝術圈朋友的微信之后，認同之余、心中所感。

姚謙簡介：

華語流行歌壇寫詞人、制作人、音樂經理人。歷任點將、SONY 唱片負責科藝百代唱片總經理，Virgin 維京唱片總經理、大國大熊星唱片總經理熊星國際多媒體總經理。二十多年來陸續與吳彤、李心潔、林宥嘉、袁芳、伍思凱、江蕙、CoCo 李玟、王力宏、虞澄慶、蔡健雅、林憶蓮、劉若英等樂壇巨星共同創造了不少好專輯與歌曲，個人發表原創歌詞。在流行音樂之外，姚謙愛好旅行以及涉足其他藝術相關領域。行跡遍美洲和亞洲等地，撰寫游記、旅館和餐廳評鑒；藝術收藏則注重于亞洲西畫史，并著文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