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史記·資政>戰爭硝煙戰爭硝煙
《申報》上的西安事變
20世紀30年代,《申報》的媒介影響力在國統區屈指可數。西安事變發生后,《申報》對其進行了詳細的跟蹤報道。
適逢紀念西安事變八十周年之際,本刊特別從《申報》新聞報道的角度,探求西安事變在國統區的社會影響,以及社會輿論對西安事變在抗戰前后的轉變。
從中可以看出,以抗日戰爭全面爆發為節點,國統區的社會輿論對西安事變態度亦迥然相異:抗戰爆發前,國民政府以及國統區民眾對西安事變持否定態度;抗戰爆發后,西安事變在輿論中成為促進民族統一與團結的轉折點。
譴責與討伐
各方對西安事變的反應
1936年12月12日,發生了震驚中外的西安事變。
12月13日,《申報》在“西安十二日上午起電報不通”的情況下迅速做出反應,在第三版顯著位置以大字號刊登題為“西安昨發生重大事變”的新聞,一時間“蔣委員長在西安被劫持”的消息迅速傳播。該事件一出,社會各界紛紛做出反應,《申報》將各界反應集中于報端。
《申報》西安事變報道第一方面的內容是關于南京國民政府方面的消息。南京國民政府連夜召開緊急會議應對危急情況,做出調整行政院、軍事委員會等機構人員配置的決議,并褫奪張學良本兼各職“交軍事委員會嚴辦”。
同一天,孔祥熙發表談話稱,張學良私下里已經致電“本人”,“略稱愛護介公”“當負責保衛安全,決不使有一毫之損害”。為避免突發事件帶來的社會混亂,孔祥熙力主平穩,使各部政務照舊進行,“決不使國家政務,因一時之變,及個人之進退,致蒙影響”。西安事變發生后,各地極力維持治安,南京國民政府發布通令“重要地方宣布戒嚴”。
《申報》西安事變報道第二方面的內容是關于地方實力派方面的消息。西安事變前,閻錫山私下里對張學良勸蔣介石“停止剿共,一致抗日”的想法表示同情,并給張學良提意見曰:“漢卿,光勸不行啊!我們自己要想另外的辦法。”但事件一出,閻錫山立馬轉變態度,主張“先援救蔣委員長出險”“遏止事變之擴大”。閻錫山還故作姿態地說:“余生平最大苦痛,除喪父外,即以此為最。”
此外,馮玉祥也發表談話對張學良予以指責,勸他“贖過自新”盡快“奉蔣公回京”,否則“此種忘恩負義之動作,不久必致身敗名裂矣”。
新疆的盛世才原本是張學良的部下,對西安事變是知情的。事變發生后,盛世才竟發表聲明稱“此次西安事變不但與新省毫無關系,且亦絕不贊同”。
一直在國外療養的汪精衛驚聞事變之發生,決定于22日啟程回國,臨行前發表談話“西安事變突然而起,墮國家之綱紀,紊軍隊之紀律”“自聞西安事變,尤切痛心”“回國以后,當與諸同志一致努力,以期挽回此危局也”。西安事變發生后,地方實力派為避免殃及自身,紛紛發表聲明撇清嫌疑,而汪精衛的回國無疑是給緊張的國共關系雪上加霜。
《申報》西安事變報道第三方面的內容是民眾對西安事變前景的討論。歸結起來,全國各團體、民眾也有“討伐張楊”和“和平解決”兩種不同意見。上海市總工會、文化團體、農教團體、各界民眾等主張和平解決事端,致電張學良,勸其以大局為重。
《申報》西安事變報道第四方面的內容是關于地方團體方面的消息。西安成為軍隊、民兵組織等爭相討伐的目的地,《申報》曾在17日推測說:現在西安已經成為“世界最危險地點”之一。想來,這樣的預測也是有先見之明的。
《申報》西安事變報道第五方面的內容是國際上的各類反應。日本“竟日開會討論局勢,備見忙碌”。表面上,派日本駐華大使以私人名義屢次向中國表示“遺憾”“親切關懷”,實則探聽虛實,為下一步做準備。
國外各大報紙紛紛對該事件做了報道,所持立場態度均有不同,蘇聯政府機關報《伊斯維希亞報》認為,西安事變的發生實則“有利于日本帝國主義”;《華盛頓郵報》發表的社論稱,蔣介石在西安被劫持“已使遠東時局陷入極大紛亂”“實系該國之一大不幸”;哈瓦斯電稱此次事變“實乃共產黨在遠東從事煽動之結果”;意大利《民聲報》稱“張學良所耗費之金錢與軍械”“必系取給于蘇聯,自無疑義”;梵蒂岡教廷機關報《羅馬觀察報》認為此次西安事變的發生“顯然在于轉移日本對俄之行動,使成為對華之行動”,并推測此次事件的幕后主使為蘇俄。
蘇聯大使館在不久后即作出澄清:“蘇聯政府不但與西安事變始終無任何聯絡”“對于現在中國內一部分人及新聞紙所散布之流言,似認蘇聯政府與西安事變有任何聯絡者,非常驚異憤慨,希望中國政府設法制止”。
據《申報》15、16日載,日本大使館一等秘書在14、15日連續兩天訪問當時的外交部,以探聽西安事變之情報,急切之心情可以想見。
編輯:曾珂
關鍵詞:西安事變 申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