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總統辱罵奧巴馬雖然引發“外交風波”，但這很難視為美菲關系出現裂痕，更大的可能是兩國關系的重新調整。

針對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辱罵美國總統奧巴馬一事，美國白宮周一表示，奧巴馬取消原定與杜特爾特在東盟峰會期間的會晤。隨后，杜特爾特通過發言人發表聲明對奧巴馬道歉，并表示兩國同意將兩人的會面推遲到晚些時候進行。

原來，此前白宮副國家安全顧問本·羅茲告訴媒體記者，屆時奧巴馬將與杜特爾特談及菲律賓的禁毒問題，包括備受爭議的法外處決行為。這可觸發了杜特爾特的不滿。此前因為此事，杜特爾特已經手撕過聯合國了。

有評論稱，雙方會晤告吹意味著美菲關系開始出現裂痕。誠然，不符合美國胃口的“大嘴”總統上臺給美菲關系帶來了種種波折，但我更傾向于認為美菲關系進入到一個剪不斷理還亂的調整時期，也可以認為是糾錯時期。

杜特爾特的前任——阿基諾三世奉行對美一邊倒的外交政策，嚴重損害了中菲雙邊關系。而其鄰國——同樣與中國存在主權爭端的越南、馬來西亞等均奉行“對沖戰略”，在中美之間尋求利益最大化。且阿基諾全面倒向美國使得菲律賓因此被牢牢綁在美國“亞太再平衡”的戰車上。當周邊國家紛紛搭上中國經濟發展的順風車時，菲律賓只能望“海”興嘆。

但杜特爾特則不同，早在競選時就宣稱一旦當選總統，將與中國和談。此前，其已經任命前總統拉莫斯為和談大使，拉莫斯也已在8月初訪華。盡管此行并非官方行程，但這意味著菲律賓開始打算擱置南海爭議，尋求對華破冰。

當然，這也并不意味著菲律賓將對美疏遠。

首先，美菲兩國互為軍事同盟，在政治上存在千絲萬縷的聯系。自1898年美西戰爭后，菲律賓政治生活的方方面面就深受美國影響。冷戰期間兩國正式建立起軍事同盟關系。此外，菲律賓國內存在家族政治傳統，親美派勢力雄厚。因此，“草根代表”杜特爾特根基并非想象中那么穩，因此，其不可能完全排除美國影響。

其次，菲律賓地緣戰略地位十分重要，美國不會放手。在阿基諾政府時期，美國利用菲律賓使南海問題變成國際輿論焦點，在中國與東南亞國家之間打下了楔子。因此，菲律賓是其“重返亞太”中一顆好用的棋子，要想繼續在亞太施展手腳，菲律賓必不可少。

此外，精明的杜特爾特更希望在大國之間討價還價。其辱罵美國，部分是為了迎合國內民族主義，塑造其不受國外干擾的獨立形象。但其不會把美菲關系置于一個危險的境地，正如他本次就乖乖地為辱罵奧巴馬而道歉一樣。

目前，亞洲本質上處于一種獨特的“雙重等級體系”——即經濟上主要依靠中國，安全上依賴美國。東南亞國家大部分順應這種趨勢，奉行“大國平衡”戰略。未來杜特爾特很可能采用類似的戰略，與中國開啟和談，謀求關系正常化，吸引中國企業對菲投資，尤其是在其心心念念的基礎設施。而安全上，杜特爾特將一如既往地尋求美國裝備、情報、人員培訓等支持，與美國開展聯合演習等。在大國之間左右逢源，這或許將是杜特爾特對阿基諾政府外交糾錯的最大特點。

□李冰冰（媒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