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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華:當下社會的不平衡 我沒有找到出路
訪談
“我不看朋友圈,朋友圈里沒意思”
北青報:您在書中談到“現在的人通過網絡或電視關注新聞”,我們看到您已經有近半年時間沒有更新騰訊微博,您從什么渠道獲得新聞信息呢?
余華:網絡是一個很好的渠道,但網絡上的消息還是需要辨別一下的。原來我上網看新聞一看兩個小時,自從我有了智能手機,看網絡消息少了。雖然我有微信,但從來不看朋友圈,我的朋友圈比較沒意思,一次我在國外,想看看朋友圈對亞航失事的報道,結果朋友圈里都是分享吃喝玩樂的消息。
北青報:那您的朋友圈里都有誰?
余華:基本上能跟我交流的人也不會用朋友圈,朋友圈里的人都是看我在用微信的時候,問我能不能掃一下。掃過去一大幫人,沒意思。
北京青年報《青閱讀》對余華后續的專訪
在距《第七天》出版一年半之后,他終于回應了大眾對這本書的爭議,說:“如果去電商網站上看評論,會發現《第七天》好評如潮。相較于書評媒體或者評論家的觀點,這是最真實的評價。”
作家只是時代的書記員
“因為《第七天》的前面那部小說是《兄弟》,相隔了7年,這期間我做了太多的采訪。發現整個世界就像我一個人在說這本書似的,特別無聊,所以不想再說了,想聽聽別人怎么說。”面對《青閱讀》記者的提問,余華這樣解釋《第七天》出版后對媒體的避而不見。而這次出書之所以愿意面見媒體,他的回答頗令人摸不著頭腦:“因為(書里)這些文章都已經發表過了,對讀者來說可能是一本新的書,但對于評論家來說已經不是一本新書了,他們或多或少也看過里面的十分之一或者三十分之一。”
從上一部小說被詬病大量“移植”社會新聞,到今天以社會差距作為雜文集的題目,這當中顯示的是余華對社會現實的關注。在面對變化迅猛、復雜的社會現實之下,作家該做些什么呢?余華告訴記者他以前有對小說的一個比喻,“假如我們的社會是一個法庭的話,小說肯定不是原告、被告、律師或者法官,他就是那個書記員,誰都不會去關注他。但是當那個時代過去以后,書記員有關這個庭審記下的是什么,你看到的就是什么,他很真實。”
新作《我們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中,余華記錄下關于社會現實的種種感受和看法。青閱讀記者問他,用隨筆記錄這個時代的巨大差距,是不是比小說要容易?他回答說:“不存在容易或者難的問題,只不過就是方法問題。這個可能更加直接一點,另一個可能更加婉轉一些,就這樣的一個區別。”
國內沒有公正的書評媒體,更在意電商網站評論
在新書發布會上,余華多次盛贊外國媒體。先是講起歐洲記者啟發了他對《兄弟》的創作:“1995年我開始寫《兄弟》,后來沒寫下去。因為那個時候感覺到中國社會跟‘文革’時期相比已經變化很大,不知道怎么寫。2000年我接受外國媒體采訪,記者先問了我小時候的一些事,又問了當時中國的一些事,他覺得不敢相信(其中的變化)。”余華說從記者驚訝中他明白了應該開始寫了,“從他的驚訝的表情中我發現這個非常重要。”
繼而他又談到國外書評媒體的公正與獨立,“如果是《紐約時報》書評編輯把自己非常喜歡的一本書推薦給書評人,書評人發來一篇評論不好的文章,也要照樣刊發,不像是國內的報紙,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都是(作者)認識的人在寫。”
然而談到國內對《第七天》的批評時,余華說:“就算在背后有差評,開個研討會,當著面評論家還是會說你好話。”問及他對爭議的看法,他說自己會到電商網站上看讀者對書的評價,“當當、京東、亞馬遜三個網站,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四星以上,不像是媒體上說的那樣惡評。”他說這里的讀者是最真實的,“我都不認識他們。”
如果有一天讀者不再點贊,余華會失落嗎?面對青閱讀記者的提問,他回答說:“假如有一天讀者要拋棄我了,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我的生活經驗是,凡是你自己控制不了的事,想都不要去想,本來就睡不好。努力去想如何(把作品)做好,是我能控制的事情。”余華說,為什么喜歡一個作家的書,或者因為什么原因拋棄他,讀者是不會來跟作家談理由的。“所以當那個讀者開始拋棄你的時候,就是你活該被拋棄的時候,這個是你根本就左右不了的形勢。”
編輯:羅韋
關鍵詞:余華 我不看朋友圈,朋友圈里沒意思 作家只是時代的書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