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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創作寫意畫越來越少
近代以來,中國畫傳承的主要方式由師徒授受制漸轉向現代學院制,高等藝術院校漸成為中國畫人才培養主體。有學者曾提出:“海派花鳥畫第一代是任伯年、虛谷、趙之謙、蒲華、吳昌碩等,其傳承于中國美術學院一脈;第二代有潘天壽、諸樂三、吳茀之、陸抑非等;第三代有葉尚青、朱穎人、盧坤峰、舒傳曦、張立辰、馬其寬、徐家昌、何水法、閔學林等;第四代有美術學院中國畫系花鳥畫現任教員;第五代有如今正在求學的花鳥畫學子們。”
學院的教學不僅傳承吳昌碩等海派前輩的繪畫技法,更重要的是傳承中國文化優秀傳統中的寫意精神,并進行當代拓展。《詞源》中注釋“寫”是“瀉”的古字,宣泄是“寫”的古意:瀉胸中塊壘,筆筆見筆的書寫性具有豐富的表意功能,如韓愈觀懷素草書卷能品味出其點畫如歌如泣、如悲如嘆的意蘊。海派花鳥畫的標志性成果之一是筆筆見筆、筆筆表意,凡大名家之每一筆都有“質”的含量和一筆造型的能力,其點畫中富涵文心與性靈,關鍵是揮運過程中線條的某種秩序感。許多人談及中國畫危機的問題,但問題核心是關于中國畫的“寫意”許多人看不懂,看不懂如何發揚,比如徐渭、八大作品的點畫,如何傳授后學,因此亟需對“寫意表現方式”與“寫意精神”進行正解。
這里有幾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是流派傳承如何發揚,海派花鳥畫還能走多久。馬其寬先生經常談及流派傳承的重要性。但是近年的美術院校中國畫專業畢業生作品,細筆勾染、側重寫實的工筆畫居多,直抒胸臆、內涵深刻的寫意畫偏少,海派大寫意花鳥畫人才培養也許正面臨困境。有專家指出:當下花鳥畫教學成果的現狀是畫得“淡淡的”居多。這個“淡”:一是筆墨審美因子與對比關系的趨向淡弱化;二是筆墨精神內涵的淺薄化與小情趣化,更是缺少對中華文化精神、民族精神的彰顯。藝術院校擴招以后,未經社會的大浪淘沙般歷練的大量后學們,如何在筆墨中融入當下安逸情趣表象背后發掘更深層的生活感受,如何融入真切的人文關懷、人文精神,其解決的辦法之一是技法傳授與深入生活緊密結合。
第二個問題是審美需求自清代以來崇尚的“金石味”之后,可能的新需求會是什么,中國畫如何去表現人們新的審美需求。
第三個問題是寫意畫以班級式學院制傳承機制與中國畫的流派傳承藝術發展自身規律如何結合。在中國美術學院中國畫教學中,以潘天壽先生等花鳥教研室前輩1956年在中國美院制定的花鳥畫教學大綱為根基,按本科一年級以白描、工筆入手,二年級是沒骨、兼工帶寫,三年級是大寫意,四年級是大寫意與創作為課程安排。盡管寫意課程占大半時間,但近年來畢業創作寫意畫卻越來越少,其原因之一或許是學生認為比較拿手與易于控制效果的是工筆畫,由于對寫意筆墨的基本功訓練與消化之不足,故對寫意畫缺乏自信。
第四個問題是中國畫的現代化是什么?有學者曾提出:從藝術的現代性來說,西方藝術的現代是由杜尚的作品《泉》開始,其是西方藝術的現代之始,同時也是西方傳統架上繪畫的消亡之始。其原因可能主要是在于它打破了生活和藝術之界限,可以“人人是藝術家”。而中國畫的現代是從明清時期的詩書畫印融合就開始了,八大、吳昌碩等的藝術就極具現代性。
最后一個問題是當下中國畫人才培養的目標設定。潘天壽先生37歲前就已編就了兩本專著《中國繪畫史》和《中國書法史》,黃賓虹先生也是42歲,已在上海寫就《賓虹論畫》,相比他們的學術水平,我們在相似的年齡段對中國畫學術與功力水平有一定的差距。
當下如何在前人的基礎上把學術傳承并發揚下去,也可以歷史倒敘的方式,與前輩大師較勁,不僅學習技術與中國寫意精神,更要從大的藝術史觀中找到差距并補充中國畫藝術必須之各種素養,這或許是我們迫切要做的。
編輯:楊嵐
關鍵詞:中國畫 寫意畫 傳承 花鳥畫 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