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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貸系叫停銀行系重生 校園貸從“盲批”走向“正門”
“拼價格、拼利率,最后把校園貸的產品做成了白菜價。”羅浩杰說,隨著產品利率差距的縮小,為了搶奪市場,風控被忽視。“到了‘盲批’的地步,就是不看借貸者的個人信息,幾乎閉著眼睛就通過了。”
劣幣驅逐良幣。“在無序的競爭中,一些機構重風控、將圈客戶放在次要位置的機構反而沒有了競爭力,很難獲客,就這樣被PK掉了。”羅浩杰說,行業的惡性競爭導致了校園貸日后的種種亂象。
為蘋果手機借貸,最終欠下20萬債務
一方面,市場野蠻生長。另一方面,學生群體消費不理性,在風控不嚴的背景下,“拆東墻補西墻”的現象并不少見。
2016年,四川大學生張燕(化名)在趣分期上分期了一個蘋果6S手機,期限9個月,每個月還款600元。手機入手后,張燕才發現償還能力有限,開始向其他借貸平臺借款來填補手機分期的“窟窿”。
“最初找到一個放款人徐飛(化名),每周一還,周息30%,”但到一周后的還款日,張燕發現無力償還3000元的本金。“如果還上這期的利息,可以延遲到下周再還本金,但還需要再償還利息。”
償還能力不夠,利息又不斷滾動,張燕的欠款越來越多。“他介紹我到很多平臺跟他借錢,”張燕說,其共向徐飛借款39000元的本金,目前已償還了11萬的利息。同時,為了向徐飛還款,張燕用假工作信息從一些小平臺借錢,“拆東墻補西墻”。
撐不下去的張燕終于告訴了父母,父親從老家趕到四川才發現女兒半年時間欠下了近20萬的債務。
張燕父親用三天時間整理出張燕半年來的欠款,他向記者出示的“賬本”顯示,張燕先后19次向各大借貸平臺借款。“她只買了一部手機,沒有任何其他的消費,最終陷在校園貸的旋渦中。”張燕的父親說。
河南大學生小武(化名)的校園貸噩夢同樣來自“手機分期”。
“當時趣分期的額度是1萬元,蘋果6手機6千多,我還款后又買了一個蘋果6s手機給女朋友。”小武最初在網貸平臺上分期購物,后開始提取現金。
截至2015年下半年,小武陸續在名校貸、趣分期、分期樂、優分期、零零期等多個平臺借貸12萬多元。“后來的貸款基本上為了‘拆東墻補西墻’借的。”
2017年3月,小武從任我花平臺借了3千元,自此他在網貸平臺的借款超過18萬余元,目前欠名校貸1萬7千多元,分期樂7千多元,任我花近4千元,零零期5千多元。“我還款高峰期時一個月要還7千多元,后來穩定到每個月4千多元,未來幾個月差不多每個月要還3千元,之后就1千多元了。”
張林對于張燕和小武的借貸經歷并不驚訝。“我們發現,有80%以上的學生至少在三家甚至五家以上的網貸平臺有借款或者分期記錄。”
“因互金平臺征信系統未實現信息共享,學生在中介引導下很容易發生重復借貸。但最后學生的還款能力被透支,只能再去找中介借款,最后導致利滾利,欠債越來越多。”羅浩杰說。
6月27日,某互金平臺負責人在2017夏季達沃斯論壇上對新京報記者表示,該平臺一直沒有觸碰校園貸業務,是出于價值觀的選擇。“因為大學生的自制力以及對自己償還能力的認知不夠清晰,最終會帶來大量的問題。”
“中介在校園貸亂象中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校園貸平臺為推廣業務,招募了大量學生作為校園代理。在業內看來,中介在校園貸亂象中有著不可推脫的責任。
“有些學生可能同時是幾家平臺的校園代理,為了掙中介費,會引導學生在多個平臺借貸,形成了多頭借貸,”羅浩杰補充,甚至有些中介本身是“借錢不還的黑戶”:“可能在一些平臺借了錢無力償還,就用為平臺做兼職的形式償還。”
也有中介使用虛假信息套利。“一些學生中介為了獲利,欺騙同學拿走了對方身份證去借貸、套利,”羅浩杰解釋,中介在校園貸種種亂象中起到了不可忽視或者推波助瀾的作用。“也有學生中介為了掙錢而讓同學幫忙刷單,產生了很多集體性事件。”
近日,名校貸發布的一則報告顯示,校園貸詐騙的實施者49%為學生。這其中51.22%大學生陷入校園貸騙局主要是因為‘好處費’的誘惑。
“一般情況下,大學生幫忙‘刷單沖業績’能獲得500-2000元不等的好處費,加之騙子承諾‘錢不用你還’,大學生會在利益的驅使下,對這樣的致富方式心存僥幸或抱有幻想。”報告表示,為了獲得更多的“好處費”,部分大學生發展下線,拉攏他人借款,從受騙者變成了施騙者。
在張林看來,校園代理直接和學生接觸,是風控的第一道門檻。但遺憾的是,校園中介的第一道風控把關并不理想。
此外,對中介也缺乏有效的監管機制。“校園貸的金融中介本身沒有職業牌照,同時這一群體分散、靈活,”羅浩杰說,從監管角度看,完全杜絕中介的存在有一定的難度。
平臺停止校園貸業務,用戶活躍度下降
2016年,校園貸陸續曝出“河南大學生跳樓自殺”、“裸貸”、暴力催收等事件。這一年,隨著監管的介入,校園貸平臺開始進入整治、退出的監管時刻。
另一方面,阿里、京東、蘇寧分期等金融巨頭發力校園貸市場,讓體量相對較小的網貸平臺受到沖擊。
有分析指出,互聯網巨頭獲取的資金成本更低,目前跟阿里、京東等互聯網巨頭相比,校園貸平臺不占優勢,在利率上優勢并不顯著。
據此前網貸之家的一份調研數據顯示,純P2P學生網貸平臺年化借款利率普遍在10%-25%之間,分期付款的購物平臺要更高一些,多數產品的年化利率在20%以上,此外還會有一些手續費、服務費等隱性費用;對比來看,阿里旗下的螞蟻花唄年化利率在16%,蘇寧任性付的現金分期則為16%-20%。
“校園貸的平臺參差不齊,不少都是小的網貸機構,根本抵擋不住這些金融巨頭的沖擊,”張林說。
在道德、監管、市場的三重沖擊中,2016年下半年,多家校園分期平臺宣布退出或收緊校園市場,也有極少家持續深耕。
2016年8月,優分期宣布進軍非校園消費金融業務。9月,愛學貸推出“畢業金”項目將用戶延伸至后大學生市場。名校貸宣布進軍白領市場,表示會逐步降低校園內群體的比例。趣店集團(原校園分期平臺“趣分期”)發文稱,正式從校園市場成功轉型全社會非信用卡消費金融用戶。
據網貸之家數據,截至今年2月底,全國共有47家校園貸平臺選擇退出校園貸市場,其中28家選擇停業關閉網站,有19家平臺選擇放棄校園貸業務轉戰白領、藍領等工薪階層的貸款業務。
曾被“裸條”波及的借貸寶近日回復新京報稱,目前沒有針對大學生的校園借貸服務,不允許23歲以下的用戶借貸。而針對23歲以上的人群,借貸寶也正在努力協助用戶加強風控。
“根據最新監管規定,借貸寶將借款人借入額度限制為20萬元,將出借人對單個借款人的出借額度限制為5萬元;要求借款人做社保、公積金、央行征信報告等認證。”借貸寶表示,對于23歲以上的人群,會將用戶信息進行學信網認證,即便是23歲以上,只要他是學生就會有限制。
編輯:周佳佳
關鍵詞:網貸系叫停 銀行系重生 校園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