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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馬副市長自述:我在3個女人3個孩子3個家間疲于拼命
現在想想,這一件事實際上沒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境界高一些,就是一段美好的青澀的戀情,一段手都沒有碰,只約過兩次會寫了幾十封天馬行空的信的所謂的初戀,完全可以成為一段天真、單純的情感記憶,應該是人生的一種小動力啊。小吳喜歡過我,給了我少年時期的自信,給了我一種上進人生的發端。可我骨子里是個小農民,現在反思,我讀書少,眼界心胸氣量都是狹隘的。從那個柜臺前離開的時候,表面看上去很平靜,其實心中翻江倒海,恨不得炸了那個百貨大樓,那個了不起的全縣城最高的狗日的大樓。這幾年看了很多書,靜思的時候也很多,梳理自己的人生,發現自己其實那時候心里就埋著一粒狹隘的種子,或者叫市儈的種子。有了這顆種子,很容易長出某種扭曲的感情,某種有殺傷力的情緒,甚至在美好的樹上,結下了怨仇的果子。這些果子隨時會墜落,在心靈的土壤上腐爛發酵,產生負面的毒汁。
落馬副市長受審(圖文無關)
說件事吧,最能說明我的這種內心扭曲。
2010年我45歲,當選副市長已經是第二年,風華正茂,躊躇滿志。我特意到老家縣里視察,覺得那是榮歸故里。我還毫無預告地臨時提出,要去看看縣里的百貨公司大樓。縣長告訴我,百貨公司早就不存在了,改制了,但大樓還在,現在是一家民營的大超市。我就問原先的職工怎么安排的,他告訴我改制好多年了,愿意留下來的加入了民營超市,不愿意的分流或者退休了。我說那就看看這個超市吧。我有一種惡俗的快感,我要在前呼后擁中,出現在這座大樓里,甚至出現在她的面前。我的腦海中出現了很多設想的場景,無不是她的驚愕,她的揪心懊悔,她的狼狽什么的。我甚至設想了對話場景:
“這位營業員同志,現在老百姓購買需求旺嗎,對物價滿意嗎?”
電視臺的記者趕緊把鎂光燈打在她尷尬的臉上,把話筒朝她嘴邊靠過去。
“謝謝首長關心,很旺很滿意。”
如果她沒有認出我來,也許會這樣回答。如果她認出我來,是掉頭跑掉,還是落落大方地說,啊呀,你不是趙某某嗎,當大官了呀,關心老家來了。
然而當時我去視察了那家百貨大樓改制后的超市,并沒有看到吳。但我在超市展覽室的員工榜上看到了她的照片。她看上去很胖,眼袋很重,臉上全是斑斑點點的,完全沒有了少女時代的那種白凈。我突然心里有些快感,覺得自己為這個女人糾結著,跑到這個臭烘烘的超市來視察,簡直是滑稽可笑。
陰霾退去,愛情事業雙豐收
1989年我24歲,跟一位東北姑娘小李結婚了,她當時在軍區醫院當醫生,業務水平公認的出色。小李雖然相貌平平,但脾氣很好,很溫厚,讓我找到了港灣的感覺。關鍵是她雖然是大學畢業生,又是部隊的干部子女,卻讓我一點感覺不到壓力。她從來不輕視我是山區旮旯的人,不輕視我只有高中文憑,對我父母的態度比對她自己的父母還要好。日常生活中小李從不對我挑三揀四,在她眼里,我什么都出色,長相、談吐、能力、為人處世,用今天的話說,她無不點贊。她不光給了我一個溫暖的家,而且使我獲得了無限的自信,老婆的欣賞對男人來說,真的非常有力量。
1991年的抗洪救災,我忘我投入,等回到家我的閨女都能在地上爬了。我立了大功。第二年,27歲的我因功被提拔,成為我所在部隊最年輕的正營級軍官。
2000年我35歲時轉業已經是正團級,轉到地方上,當了市經貿委副主任。后來體制改革,經貿委撤并發改委,我被調到市開發區管委會當主任。兩年后又兼任了黨工委書記,黨政一把抓。開發區是在我手上飛速發展起來的,它至今還是我們市里的經濟發動機啊。
也是因為這份功勞,組織上沒有虧待我。2009年我44歲就當上副市長,依然主抓這一塊工作。上任副市長多年一直到出事前,我都是兼著開發區黨工委書記職務的。后面幾年,有的人恨我霸道,背地里罵我是開發區的“獨裁者”,他們給我取了一個外號叫“獨裁趙”。
英雄不愛財,但可能愛美人
大概是我當開發區主任的第二年春節后,我有一個老戰友介紹一個姓龐的企業家來拜訪我,說要過來投資一個高科技研發中心基地的項目。龐老板這人其實是個靠建筑起家的土老板,只有中專文化,素質并不高,但能吃苦,而且很有世俗精明勁兒。他完成了原始資本積累,想升格自己的事業了,手上籌措了一點錢,出來注冊了一個名字看上去很高大上的科技公司,其實也就是名稱顯得高科技,他那人和他原先做的事,跟高科技一點也沾不上邊。
我為什么這么支持他?因為他是老戰友介紹來的,我這人講義氣,講感情,特別是聽到“戰友”兩個字,我的心里就有一股暖流,甚至一股激情。當然,還有一個理由也堅挺,就是這件事,外人看起來像一座難移的大山,可對我來說,這不是愚公移山啊,移開這些政策的山,我辦得到啊,至少在開發區這個地盤上,別人不能辦到的,我能啊,嘿嘿。更重要的是,我沒有什么好怕的啊,我不收他送來的錢啊,所以我不怕。
龐老板想了很多辦法,來變相地表達對我的報答。在他看來,只有我接受了他相當多的好處,他才會成為我真正的朋友,利益同盟啊。他隔三岔五請我吃個飯,打個高爾夫,我都去了。給我送幾條香煙,幾瓶紅酒,我也都拿了。但只要是錢和貴重物品,我自始至終沒有要他的。
但龐老板這種人,如他自己說的,江湖中人,比鬼都精,他總是能想到辦法瓦解我的。他終于有一天抓住了我的一根軟肋,實現了他對我的突破。他窺到我的內心,是一次陪我在成都參觀他朋友的一家化妝品企業,龐老板說他也是這個企業的第二大股東,所以請我過來指導一下,自己人的事,務必幫他這個忙。參觀完廠區后,企業的老板在他自己的會所里請我吃飯。吃飯時,老板安排了五六個姑娘,說是他們化妝品品牌的平面模特兒,過來演示化妝品的效果。這些姑娘一個比一個靚麗,特別是臉蛋,確實漂亮,而且漂亮得有特點。
這是一個讓我徹底失眠的夜晚。我的心里失去了多年僅以權力支撐起來的平衡。這些姑娘多么年輕美麗,風韻十足,而這些土包子企業家,靠我們的幫助發財,然后用這些錢享受著葡萄美酒夜光杯,身邊全是精挑細選的女孩子,而且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第二天從成都回來的路上,我忽然有一種嚴重失落的沮喪。我的心理狀態顯然被陪著我的龐老板看穿了。他邊開車邊喋喋不休地向我講這個服裝老板的故事。
“領導你看,這個死胖子跟你沒法比,人丑,巨胖,初中文化,嘖嘖!”他搖頭晃腦地咂著嘴說,“可是他過得比領導您瀟灑多了,不光是因為有幾個臭錢啊。”
編輯:楊嵐
關鍵詞:落馬副市長自述 落馬副市長 副市長自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