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貿易當然同時也應該是公平貿易。如果貿易不公平，就無法順利進行；反過來，沒有自由貿易的存在，公平貿易也無從談起。”李克強明確回應。

李克強指出，過剩產能是國際金融危機爆發后，各國都想把經濟支撐住，大量投資基礎產業，造成全球性的產能過剩。這不是哪一個單一國家的問題，需要各國共同應對。

他引用數據說：中國生產的鋼鐵90%左右在國內市場消化，只有10%左右用于出口，同時每年也從國外進口超過數千萬噸高端鋼鐵產品。“我們”從一些國家進口的鋼鐵產品價值，還遠高于出口鋼鐵產品的價值。所謂‘鋼鐵傾銷’問題，其實被輿論過度夸大了。我希望，我們能夠坐下來就具體問題展開談判，從而找到更好的解決方案。”

希望美國放寬高技術產品對中國的出口限制，這樣會非常有利于兩國貿易的平衡

關于“中美貿易不平衡”問題，李克強表示，“我最近剛剛訪問了澳大利亞和新西蘭，中國雖然對這兩個國家都存在較大貿易逆差，但我們認為，解決貿易不平衡問題，還是要通過擴大貿易從而逐步縮小貿易的不平衡。所以，我在訪問澳、新期間仍然宣布擴大進口澳新兩國的產品。我們之所以持這樣的開放心態，是因為這樣做能給國內消費者更多的消費選擇，同時倒逼我們國內的相關產業提高產品質量，逐步升級，提高競爭力。”

李克強明確表示，中國政府將繼續有步驟地降低關稅。“我們不會保護落后。我們愿意讓有競爭力的產品進入中國。”李克強話鋒一轉說，“希望美國也能放寬高技術產品對中國的出口限制，這樣會非常有利于兩國貿易的平衡。”

中國會進一步擴大開放，開放的大門只會越開越大

俄亥俄州共和黨聯邦參議員波特曼曾任美國貿易代表，參與過中國“入世”談判。他向總理提出的問題也與此有關。

“有人認為中國對世貿組織規則的執行不如預期，也有美國企業認為，中國對外資準入限制過多，競爭不夠公平。您如何看待這些問題？”波特曼問。

“中國會進一步擴大開放，開放的大門只會越開越大。如果與10多年前相比，很多國家都認為，中國貿易環境的改善已經超過了當年加入WTO時的承諾。現在碰到的一些新問題是發展中遇到的問題。”李克強說，“我不排除一些個案，但從總體來看，美國對中國投資這幾年一直在增加，現在兩國雙向投資存量已經超過1700億美元，比你當年來談判的時候可是多得多了。”

他進一步表示：“你可以舉一些例子說美國企業在中國投資有困難，我也可以舉出很多例子，說明中國企業在美投資遭到審查、被排除在美國市場之外。這就需要我們加強溝通，進一步推動雙向開放。因此我們提出推動中美雙邊投資協定(BIT)談判。”

波特曼希望BIT在特定領域先取得進展。

“我們可以先做起來，再一步一步升級！”李克強當即表態，“不能因為一些小的分歧耽擱整個談判。也許再過兩年，這些分歧就不存在了。”

希望中美在各個層次上的交往越來越多

因為美國議員們的積極提問，這場會見比預定時間一再延長。

“感謝李總理在時間上的慷慨，接受我們國會代表團的提問。”戴安斯最后說，“在美國的政治體制中，總統和國會是平等的。前總統奧巴馬推動TPP的時候，是國會阻止了他。特朗普推動醫療改革的時候，也是國會阻止了他。”

“美國國內發生的事情我們看到了。但我們歷來奉行不干涉別國內政的原則，對此不便發表評論。”李克強總理的回應，逗得美國議員們大笑起來。

戴安斯說，近幾年美國國會議員來中國的次數有所下降。“我要扭轉這個趨勢。我希望成為中美交往的一個友誼大使，推動兩國實現合作雙贏。”

“我希望今天我們開的這個好頭一直持續下去！”李克強笑著應答，“我聽說你們下午要去西藏。這個時候去青藏高原，對身體的挑戰是很大的。我希望我們雙方的交往可以推進得更快一些，但你們在西藏走路、活動還是盡量慢一些，這對身體有益處。”

中國總理的話讓美國議員的座位上再次響起笑聲。

李克強最后說：“我們都為中美兩國元首的成功會晤感到高興。希望中美在各個層次上的交往越來越多。”

新京報特約記者 儲思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