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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間豪士”何水法
對于文化對于履職,何水法有著“火紅”的熱情。他喜歡紅色,“熱烈、陽光,激勵人不斷奮發向上。”年逾古稀,但壯心不已。何水法說他還要在畫風上求突破,在履職中一馬當先……
何水法
2015年4月,何水法在河南孟津縣平樂牡丹文化創意產業園輔導農民畫家寫生。
◆何水法簡介
全國政協委員、浙江省政協常委,浙江省人民政府參事,浙江省特級專家,中國美術家協會理事,中國畫學會副會長,文化部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生院教授、博導,西泠印社理事,國家二級教授,享受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
一位畫家在牡丹花前寫生。
目光如電,眼到手到,不須看紙。
那被臨畫過的牡丹,立即便枯萎了。
因為那牡丹的精魄,已被攝到紙上。
———莫言
莫言筆下的這位畫家,正是全國政協委員何水法。
何水法與同樣是全國政協委員的莫言是多年好友。莫言眼中的何水法“藝高人膽大,霜重色愈濃”。
畫如其人。莫言說何水法的畫是“鬧”的,“這種‘鬧’是熱烈,是熱情,是熱愛。”因而,何水法的畫也是“熱”的,“是生活中的熱浪撲面而來,是人的熱情躍然紙上,是與寂寞、孤僻、牢騷、冷嘲等病態情緒對抗的。”
畫里畫外,何水法始終傳遞著一種蓬勃向上的精神。與其說是由他的美學理念決定,不如說是性格使然。
“新花”怒放
從藝50余載,何水法一直在尋求突破。16歲進杭州工藝美校,32歲考入中國美術學院花鳥畫研究生班,44歲全面轉向大寫意創作。然而不管畫風如何變,何水法畫作不變的“主角”是花。
1月26日,何水法發表微博“‘新花’怒放!縱使花癡也不識!”畫了150多種花之后,他每找到一種新花總是心花怒放,即使有時叫不上花的名字。
何水法愛花,他稱畫過的花為“老朋友”,“花看我,我看花,物我兩忘。”
而很多人不知道,畫家何水法的藝術之路是從習書開始的,而啟蒙老師就是他的母親。
在何水法五六歲的時候,經常看到母親用一桿墨綠色、紅毛尖的小楷筆記賬,“寫一手好毛筆字。”何水法的母親看到兒子感興趣,就買了印著柳公權正楷的描紅紙,讓他練字……
日復一日地練習使何水法養成了愛觀察的習慣。暖瓶、臉盆、火柴盒上的圖案……生活中隨處見到的畫片都成了他臨摹的對象。
生在杭州、長在杭州的何水法年輕時為了寫生,跑遍了整個杭州城。有一次,他在孤山西泠印社門前寫生,為尋找合適的角度,愣是退進了西湖中。“當時是冬天,還是來杭州的一個上海游客把我拉了上來。”何水法記得因為全身濕透被公交車司機拒絕上車,自己足足跑了2個多小時才到家的窘境。
杭州的太子灣是何水法每年必去的地方。有一年,他在那兒畫櫻花,“從花苞開始一直寫生到開放,一連畫了5天。”他每年夏天到西湖曲院風荷畫荷花也都是頂著烈日……選擇好時節對寫生很重要,多年下來,何水法練就了一個本領———掌握了各種花適合寫生的時間。
從學生時代以來,何水法堅持寫生,他把寫生當做是他與生活的一種“對話”,尋找最樸實靈感的過程。他寫生的足跡遍布國內外,與很多城市也因花結緣,如山東菏澤。
42年間,何水法14次赴菏澤畫牡丹,光畫篋里保存的牡丹寫生稿就有數百張。
1975年4月9日,何水法第一次到菏澤寫生。每天早上5點多他準時騎著自行車下鄉,中午就著白開水吃兩個燒餅,傍晚6點多返回住處,一天畫10多個小時。人黑了瘦了,但對牡丹的感悟卻越來越深。
在菏澤寫生的牡丹墨線稿當時獲得了藝術大師劉海粟的贊許:“瘡痍滿目小樓寒,靜極無聊酒瓶干,忽見山東菏澤本,敢遣春色上毫端。”劉海粟在其《存天閣談藝錄》自傳文章中提及曾臨摹了何水法的牡丹寫生稿。
有什么樣的肯定比大師臨摹更讓人信服?1976年,西泠印社首次向全國發行花鳥畫四條屏,何水法的牡丹作品入選。而另外3幅分別是吳茀之的紫茉莉、諸樂三的雞冠花和陸抑非的向日葵。
能與中國花鳥畫大師、現代浙派首領人吳茀之,著名國畫家、藝術教育家諸樂三以及中國花鳥畫大家、美術教育家陸抑非等3位大師的作品一同入選,讓當時只有30歲的何水法遭到了非議——“沾了與他熟識的前輩大師的光。”而那時的何水法遠不如現在自信,他還專程跑到杭州書畫社詢問自己的作品是否同其他3件一樣受歡迎。
然而獲得了肯定答案的何水法并不敢驕傲,因為劉海粟曾說過他將來有一種可能是“曇花一現”。這4個字讓何水法一直以來都有危機感,他也至今牢記劉海粟的話:“一個藝術家作為一個社會人,也和任何普通人一樣,從出生到生命終結,始終在追求中。”
1978年,何水法考入浙江美術學院(中國美術學院前身),作為“文革”后招收的首屆中國花鳥畫專業的研究生,正式拜入陸抑非門下。
這是何水法從藝生涯的重要轉折點。從專攻工筆畫到畫大寫意,就是因為陸抑非的一句話——“水法呀!你堂堂八尺男兒,不能老畫工筆,也要畫點有氣概的東西。”
如同關山月先生評價何水法的那樣:“你有了工筆的根底,再畫大寫意,好比黑夜行路有明燈,怎么走也不會迷路。”所以,何水法的這次轉型很順利。
何水法從陸抑非那兒學的不僅僅是繪畫的技巧,還有對待創作的態度。他至今還記得:有一天,他陪陸老逛花圃,第一次見到了“龍吐珠”,陸老異常興奮,到處找紙,想將眼前的花畫下來,最后問工作人員要了一張小紙片,站在那兒一絲不茍地畫起來。
這一幕對何水法的觸動很大。后來,何水法養成了一個習慣———遇到感興趣的花要馬上畫下來,不管是在火車途中還是在飯店里,有時畫在信封上,有時畫在餐巾紙上……一次次的“邂逅”被何水法記錄了下來,于是他的不少作品干脆就叫作《偶得》。
有時為了畫花何水法還有些“瘋狂”。有一次采風遇到了暴風雨,他一個人騎著自行車“跑”到了花地里,回來后凍得發抖卻還向同行們繪聲繪色地描述見到的場景,“那些花呈現出來的千姿百態絕對是風和日麗的天氣中看不到的。”
研究生畢業后,何水法進入浙江畫院,走上了專業美術創作的道路。1992年,他創作了成名作《一串紅》,以花木的全景式畫面打破了傳統花鳥畫“山石+花木+鳥”的固有程式,被一些美術評論家稱為是“中國花鳥畫史上的一次革命”,這幅畫也因此入選第一屆全國花鳥畫展。
《一串紅》的出現看似偶然但絕非偶然。一天早上,何水法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看到的峨眉山萬年寺前陽光照射下晶瑩剔透的一串紅,還沒有洗漱的他馬上開始創作,“靈感一來,就像指揮千軍萬馬一樣,噴薄而發。”他的靈感并不是憑空想象的,而是多年腳踏實地寫生的厚積薄發。
后來,何水法的作品得到了越來越多同行的認可,但他仍在不斷創新。何水法的夫人就吐槽何水法是“花”癡,“天天琢磨還能畫什么花,不但要有新意,還要能入畫。有時半夜三更還在想,想起來就要畫。”
即使這樣執著,還是有遺憾。何水法曾在臺灣花蓮看到一片黃色的花海,但當時沒有畫下來,“趕行程,而且導游說到下一站墾丁也有這種花。”后來他尋遍了臺灣卻再也沒看到這種花。至今回想起來,他一直覺得惋惜。
現在面對諸多的社會活動,何水法要求自己每年的花季“一門心思畫畫、看書”,那段日子里他的生活都很規律,每天創作10多
個小時直到后半夜。
編輯:邢賀揚
關鍵詞:文化 何水法 花間豪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