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的過渡團隊3日宣布,特朗普已經提名羅伯特·萊特希澤擔任美國貿易代表。萊特希澤現年69歲,曾在上世紀80年代里根執(zhí)政時期擔任副貿易代表。他曾指責中國存在“不公平貿易行為”,被認為與上月被提名擔任白宮國家貿易委員會主任的納瓦羅觀點一致,后者是《被中國殺死》等激進書籍的作者。

加上已被提名為商務部部長的羅斯,特朗普的經貿團隊似乎組成了保護主義的“人事鐵幕”。他們與特朗普志同道合,有強烈反全球化傾向,他們對貿易公平和公正的理解與WTO所倡導的價值觀嚴重沖突。他們看來不會進一步建設世界現有貿易秩序,而是更有興趣做這一秩序的顛覆者。

這個班子對貿易的雙贏和多贏原則看上去有點嗤之以鼻,他們更加信奉“美國利益優(yōu)先”原則。為了推動實施這個原則,他們有可能以美國的經濟實力乃至其他實力做后盾來一番“強權經濟”表演。

特朗普團隊似乎深信不疑:美國經濟出問題不是出在內因上,而是國際貿易規(guī)則把美國害了。鑒于國際貿易規(guī)則就是美國主導定的,這種認識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荒唐的。幾位眼睛盯著外因的人組成美國經貿決策層,再加上特朗普這位對全世界都有“挺大意見”的班長,這個團隊要劫持國際貿易體系,向美國以往重要的貿易伙伴討“贖金”,看來是高概率的了。

不管怎么說,美國迄今都是國際各種秩序的“頭兒”,它從這些秩序中獲得的長期好處肯定是最多的。如果美國率先推翻現有秩序,真的開始四處鉆“小煤窯”,現有國際秩序恐怕將一步步滑向坍塌。

無論在哪,“造反派”通常都是群眾。如今美國這個“領導”帶頭從體制中出走,要把國際社會重新變成江湖,實在讓國際社會大跌眼鏡。特朗普團隊的人事和言論反復驚動美國社會和外部世界,克魯格曼在《紐約時報》撰文,打出“美國正在變成‘特朗普斯坦’國”的悚動標題,激發(fā)了人們新的想象力。

特朗普通過發(fā)推特不斷越位,將奧巴馬提前邊緣化,有一個好處是,他給了中國準備應對之策的時間。中國全社會已經完成了應對一個對華強硬的美國新政府的心理調適,如果中美在特朗普上臺后發(fā)生貿易戰(zhàn),或者出現更糟糕的關系緊張,中國人都不會感到意外了。

除了準備迎接中美尖銳貿易摩擦,對特朗普可能打美俄緩和關系這張牌,中國人也已經反復討論過了。特朗普另外可能的兩張牌是臺灣牌和南海牌,但這些牌沒有一張可以成為美國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的王牌。這些牌大多是之前美國總統(tǒng)琢磨過,甚至動手摸過試著打過的,特朗普的新穎之處只是他在候任總統(tǒng)期間使用推特的那些奇妙效應,必須說,這些效應存在很大程度的泡沫。特朗普根本沒有額外的資源確保自己成為把這一張張牌都打得出神入化的“賭王”。

只有到1月20日之后,才能看出特朗普真正是一位什么樣的領導。從現有的跡象看,他的自信有些爆棚。他找來的人里,愛說極端話的居多。從政治規(guī)律上看,特朗普迅速取得突出治國成就的難度極高,幾乎需要“奇跡”發(fā)生。而他犯重大錯誤并且吃大虧的幾率要相對高得多。

特朗普經貿團隊對中國的不滿情緒加起來可能相當大,但他們可以通過對華貿易戰(zhàn)為美國獲得實際好處的信心捆在一起也不會有多少。中國商務部的門前擺著鮮花,但門后同樣藏著大棒,它們都在恭候美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