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特朗普23日簽署行政命令,正式宣布美國退出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TPP),兌現其競選承諾。與此同時,北美自由貿易協定(NAFTA)正面臨重新談判的命運,特朗普加征邊境稅的口號也越喊越響。這一連串行動透露出,特朗普此前有關貿易方面的強硬表態正付諸實施,美國貿易保護主義正走向前臺。

特朗普一直宣稱“奪回美國人的工作崗位”。如果說,在美墨邊境修建圍墻,并要求墨西哥人為此買單,以及重談北美自由貿易協定等威脅還只是拿鄰居開刀的話,那么,推翻奧巴馬苦心經營多年的TPP,意味著美國對所有貿易盟友也無所顧忌,美國利益至上的強硬展現得淋漓盡致。特朗普毫不考慮盟友利益,我行我素,美國的貿易政策很可能從此發生明顯的改變。此后,一對一的雙邊貿易機制有可能代替多邊貿易機制,與盟友共享利益將演變為美國獨大的強硬孤立主義。在這種風潮的引領下,全球貿易規則恐將出現碎片化趨勢。

自由貿易的旗幟從來都是跟著利益走。二戰以前,美國曾相繼出現傳統孤立主義和新孤立主義思潮,高筑關稅壁壘以保護國內產業,但在經濟方面仍主張與世界各國加強聯系,擴大商業貿易。二戰后,隨著美國利益的全球化,全球戰略代替了孤立主義,美國成為自由貿易的旗手。然而,由于金融危機后全球經濟復蘇緩慢,一些人將此歸咎于全球化。各國民粹主義、保護主義抬頭,英國“脫歐”就是一個標志。特朗普打著保護美國就業的旗號,重新轉向更為保守的貿易政策,也代表了這股反全球化的勢頭。

美國正試圖構建新的貿易格局,以達到利益最大化目的,但這是自欺欺人的倒退。特朗普政府的貿易政策,從短期來看,有可能通過施壓他國獲得利益,但更可能導致與其他國家更多的貿易摩擦;從長期來看,強硬的貿易保護主義政策無異于畫地為牢,無助于美國獲得更多貿易利益,也無助于增強美國經濟的競爭力。美國有機構就指出,美國工作崗位減少的原因,與其說是受到進口的沖擊,不如說是出口的不力,這是經濟結構、產業升級、人工成本等多項因素發生變化的結果,高筑貿易壁壘不會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美國此舉無疑也是短視的。過去數年,貿易保護主義在全球有所抬頭,全球化進程也遭遇挫折。然而,各國經濟并未因貿易保護而變得更為強勁。相反,國際機構一再警告,貿易保護主義抬頭將威脅全球經濟增長,美國無疑做了一個壞榜樣。況且,加強貿易保護主義,是否能真正實現一個“偉大的美國”,這需要打上個問號。世界銀行表示,美國經濟政策持續的不確定性,可能拖累全球增長。

特朗普退出TPP,給世界各國特別是中國敲響了警鐘。特朗普此前對中國頗多微詞,其貿易方面的威脅很有可能變成現實,中美之間的貿易摩擦或許不可避免。中國既要保持戰略定力,更要做好多方準備。中國本身正處在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過程中,美國的壓力就是一種倒逼,迫使中國企業和產業加快轉型升級,提高市場競爭力。

歷史早已證明,封閉保守從來不是出路,現在特朗普領導下的美國要選擇這樣一條損人不利己的不歸路,或許只有碰壁后,才會真正得到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