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政府雖積極推動公投，但這次，倫敦恐怕不會妥協。而脫英公投的草案到公投法案，遠不是一字之差。

蘇格蘭又要公投了？近日蘇格蘭首席大臣、蘇格蘭民族黨領袖斯特金宣布，蘇格蘭政府將會推動新一輪脫英公投，草案將在下周公布。當英國首相特蕾莎·梅準備在明年3月份啟動脫歐談判的時候，蘇格蘭搶先一步，以脫英實現留歐的目標。公投已成為英國政治生活的一部分，如果不能在法律框架下采取較高的門檻，恐怕大不列顛將在公投中顛簸散架。

上一次脫英公投，蘇格蘭勉強留在了大不列顛王國，卡梅倫險勝，第二次公投就是脫歐公投，卡梅倫輸掉了，辭職了，英國也與歐盟離婚了。問題的關鍵是，脫歐公投也為蘇格蘭第二次脫英公投埋下了伏筆，因為62%的蘇格蘭人希望留在歐盟。這次脫英公投也被視為維護蘇格蘭利益的必要之舉，因英國脫歐而給蘇格蘭脫英帶來了合法性。不能不感嘆歐洲政治的光怪陸離，到底是民粹主義導致了公投頻發，還是公投刺激了民粹主義呢？

英國的兩次公投結果都帶來了巨大的沖擊，脫歐公投給資本市場帶來的沖擊至今沒有被消化，蘇格蘭二次公投又帶來了重磅炸彈。難道英國要以流星的熾烈留下自己的光芒嗎？可以預測，如果蘇格蘭政府與倫敦就二次公投達成共識，在脫歐談判啟動之前進行公投的話，這一次蘇格蘭真的要與英格蘭分家了。

當脫歐公投的結果出來之后，蘇格蘭舉行二次公投的預測便成為媒體和學者討論的焦點，這一次斯特金拋出公投的提議，也算是順理成章，而這恰恰是這次公投的危險之處。

以公投的方式來解決重大的政治議題，本身就是治理能力衰落的表現，也是民主政治內在矛盾的體現。代議制民主的意思就是選擇出真正的政治精英來治理這個國家。而公投呢？意味著重大的政治抉擇需要選民直接參與。公投本身就是政治精英的衰落，一是治理能力受到質疑，二是推卸責任，卡梅倫就是如此，任內兩次玩公投，造成的后遺癥就是英國公投上癮，帶來政治的非制度化。

如果以簡單多數就能夠決定國家的命運，理論上說一個選民就可以決定“是”或者“否”。為了維持政治制度的穩定性，需要限制政治的無序參與，或者公投需要絕對多數。特蕾莎·梅未必會承襲卡梅倫“公投治國”的思路，因此蘇格蘭政府雖然積極推動公投，但是未必能夠與倫敦達成妥協，換句話說，公投的草案到公投法案，遠不是一字之差。

從之前的兩次公投，倫敦的政治家精英應吸取足夠的教訓，寧可向蘇格蘭放權，也不會允許蘇格蘭脫英。

□孫興杰（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