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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學生3D“打印”出故宮青銅器
多年前,還在上小學的劉思伯,在大好的課余時間里,不情不愿地為了升學奔赴在學習速寫的路上,一學就是六七年。那時的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一勉強被逼出來的愛好,在遇上3D打印的那一刻起,居然對他煥發出了新的誘惑力。“多虧了當年的繪畫基礎,學起3D打印來才能那么快上手。”近日,這個癡迷于3D打印的小伙子,憑借“3D打印技術復制故宮青銅器的應用研究”項目,拿下了2015年北京市中小學生社會大課堂一等獎。
3D打印課上“修身養性”
在進入高中之前,劉思伯就聽說過3D打印,而那時他對于3D打印的興趣與技術本身無關。“之前在新聞上聽說過3D打印有多神奇,打印出來的槍啊、汽車啊多么多么逼真,我們男孩子嘛,對槍械、汽車之類的總會比較感興趣。”
2014年9月,北京市第六十五中學作為東城區3D打印課程的試點校,首次為學生開設3D打印選修課程。當時剛上高一的劉思伯,聽說這個消息后興奮不已,“這么好玩兒,那我一定得報名啊”。由此,他成了該課程的首批學生。在學習了一年多之后,劉思伯并沒有機會像最初設想得那樣,去造把手槍、裝輛汽車。但他還是由衷地感嘆,3D打印課程讓“自己終于有了用武之地。”
原來,愛鬧騰的劉思伯,一向喜愛幾何,對于圖像以及立體的東西也比較敏感。不過,在劉思伯看來,這3D打印并不只是簡單地將建模軟件上的三維圖像用機器打印出來,要學好還真需要點兒自己的想法:不僅要把握好物體的正視圖、側視圖、俯視圖關系,還得在頭腦中預先勾勒建模,“對于邏輯思維和抽象思維都是一種考驗和鍛煉。”
要說起來,這鬧騰孩子平時可沒少讓老師們操心,從班主任到年級組長,很少有人能拿他有什么辦法。而就是這樣一個喜歡上躥下跳的男孩子,在進了3D打印的課堂之后,卻能老老實實地在建模軟件跟前,一琢磨就是好幾個小時。連劉思伯自己也打趣自己,這3D打印課程的“修身養性”效果明顯,“就說背書吧,之前別說坐10分鐘了,我連一分鐘都背不了。學習英語,都是快速記憶,應付了事,考完就忘,根本不往心里去。但是現在我自己不僅能背,背完了單詞還愿意再寫寫鞏固記憶,耐心好了不是一點兒半點兒。”
課題研究瞄上青銅修復
上學期開始,第六十五中學與故宮博物院合作,共同進行“3D打印技術與文物修復”的研究課題。作為成員之一,劉思伯在青銅器館溜達了好大一圈,始終沒法決定該以什么器物作為自己的研究對象:青銅盤子?造型太過普通,呈現效果堪憂;大鼎?效果出來了,可是花紋太多,難度又太大。左右權衡之后,劉思伯最終選擇了一個名為“小臣缶方鼎”的青銅器。
如今,說起這鼎的各種屬性來,劉思伯也是頭頭是道:高29.6厘米,口徑22.5×17厘米,重6.18公斤。方唇,二直耳,長方形腹,四柱足。器壁四角及正中均起棱脊,口沿下飾有夔紋,腹部飾有獸面紋——器型工整,難度不至于過大;兩種典型紋飾,又不失時代代表性。
確定了研究對象,劉思伯便開始做起了故宮博物院的“鐵粉兒”。每逢周末有空,他便顛顛兒地跑到青銅器館里,趴在小臣缶方鼎跟前,一盯就是一兩個小時。“這一個學期把之前十幾年沒去的故宮全部都補上了!”劉思伯笑言。正是在與方鼎的隔玻璃相望中,劉思伯進一步意識到了自己之前的速寫基礎有多么重要。
原來,在3D打印過程中,重要的一步就是通過采集數據來完成三維視圖的構建,其準確性和構圖比例直接影響到后續的三維建模。面對著故宮的寶貝,劉思伯不可能將方鼎搬到自己跟前兒,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看個明明白白,只能憑借著此前學繪畫時的基本功,從方鼎的造型、大的棱角、凸起入手,確定好方鼎各部分比例,再過渡到細節、紋飾、曲線、弧度……在一次次前往故宮的奔波中,劉思伯也同步在電腦上補充和調整著各種細節。
其中,最讓劉思伯苦不堪言的就要數小臣缶方鼎上面的夔紋和獸面紋了。方鼎上的紋飾本身就繁復,按比例縮小之后,紋飾的弧度和曲線也相應縮小。而要知道,畫面上曲線弧度的精準性,靠的就是多個點的位置。要在那么小的空間內,找好各個點的位置,著實不是件容易事兒。在劉思伯的手下,不知道誕生過多少曲里拐彎的弧度。有時候,小半天才能搞定一條周長不到1厘米的小弧線,“真的會特別煩躁,但是確實磨練了我的耐心。”
有次在電腦上繪圖時,劉思伯發現,無論怎么嘗試,他始終沒有辦法讓方鼎兩側的夔紋和獸面紋做到完全一致。而這樣一來,就會導致復制的準確度大幅下降。百般沮喪的劉思伯找到了講授《三維設計與3D打印課程》的李巖老師求助,李老師立馬為劉思伯支了個妙招:原來,在三維設計軟件中有一個鏡像的功能一直沒有被劉思伯發掘出來,這個功能可以將一側的設計線條整體復制到另外一側;但是鏡像的參考線繪制必須精確,對于設計者的抽象思維要求較高,因此同樣需要反復嘗試。劉思伯的熱情再次被點燃了。
身臨其境
學習歷史知識
對于劉思伯來說,周末泡在故宮,除了搞出了個像樣的作品出來,自己的歷史知識還得到了“惡補”。在一個青銅器跟前站累了的時候,他就跟著各地的旅行團溜達一圈,聽回了滿耳朵的歷史課。“要不是做這次研究,我還真不知道原來青銅器在歷史上還可以被拿來吃飯、喝酒,我以為他們只是做祭祀的禮儀器具。”聽著聽著,劉思伯也慢慢琢磨出了些門道,盡管各式青銅器造型不同、大小各異,但是或多或少都與歷史上的“分封制度”有關,“有點兒類似于回禮的意思。”而這些從導游口中聽來的知識,在后來的歷史課本上也都或多或少得到了印證。
一次打印的成功,給了劉思伯不少信心,也讓他更加堅信3D打印技術在文物領域的應用前景。“例如,一些易碎或體型較大、不方便展示的文物,就可以使用3D打印技術。這樣一來,既防止了文物的損壞,又方便大家多角度地觀看和了解文物。”
編輯:陳佳
關鍵詞:中學生 3D“打印”出 故宮青銅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