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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光耀:“慈父”年近百歲,“嘎子”永遠少年
徐光耀近照 劉曉蓉攝/光明圖片
【走近文藝家】
95歲的他被稱為“小兵張嘎之父”,他創作的長篇小說《平原烈火》、中篇小說《小兵張嘎》等持續煥發出強大的生命力,影響了一代又一代讀者,他在2000年出版的散文集《昨夜西風凋碧樹》榮獲第二屆魯迅文學獎。
“小兵張嘎”就像童年玩伴一樣,早已成為中國數代人的記憶。從小說中的主人公到影視作品中的熒屏形象,“嘎子”都已成為經典,深深地扎在了讀者和觀眾的心中。相比于這位機智少年的傳奇色彩,被稱為“小兵張嘎之父”的我國著名作家徐光耀則在低調中散發著光輝。
出生于1925年的徐光耀再過幾個月就滿95歲了,沒有工作,沒有任務,他得以悠閑地安享晚年。徐光耀不喜歡交際和參加各種活動,讀書,讀報,看新聞,練書法,寫日記,打盹就是他的日常,新冠肺炎疫情暴發,他就更“宅”了。
“疫情是大考,中央出神機。勝利能徹底,世界稱神奇。”
這是徐光耀近日新寫的小詩。簡單的幾句話凝結著他對新冠肺炎疫情的關注與戰“疫”的必勝決心。徐光耀說,疫情對他最直接的影響就是不能出門了,但他通過報紙和電視新聞持續關注著戰“疫”的進展情況。
“那些戰斗在一線的醫護人員、公安干警和相關工作人員,同心同德,不怕犧牲,為戰勝疫情竭盡所能,這是一次民族精神的彰顯。每天通過新聞看到越來越多的英雄沖鋒在前,我既感動又很受鼓舞,我很想找到他們當面向他們表達敬意和感謝。”徐光耀說,“曾經那么多反抗侵略、反抗壓迫的戰爭我們都打贏了,那么多困難我們都克服了,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役也必將迎來全面的勝利。”
徐光耀的信心與他早年的經歷不無關系。他13歲參加八路軍,打過100場左右的仗,親歷了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抗美援朝以及新中國成立后的各個歷史時期,也見證了中華民族一步步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歷史性飛躍。豐富的經歷既是徐光耀必勝決心的底氣所在,也是其成就大量文學經典的源泉。
徐光耀是在抗日戰爭中成長起來的作家。跟現在的人一樣,戰爭年代的人也會在閑聊中偶爾提到“抗戰勝利后,如果再回過頭來看今天是什么感覺”“如果把今天這些經歷寫成書,后人會怎么看”這類問題。這些話不斷地刺激著愛寫日記的徐光耀,本來就有用文字記錄生活和日常見聞的習慣,漸漸地,創作和發表文學作品的念頭也開始生根發芽。
抗戰勝利后,徐光耀摸索著寫過一些作品,但是反響不大。直到1947年,他得到機會前往華北聯大文學系進行為期八個月的學習。這次學習除了文學基礎知識的集中獲取,更重要的是讓徐光耀意識到文學作品中人物的重要性。在親歷了綏遠戰役、平津張戰役、太原戰役以及解放戰爭的一步步勝利之后,受到極大鼓舞的徐光耀開始回過頭來思考:如何用文學方式表現抗戰勝利背后的故事。1949年夏,徐光耀以親身經歷為素材,經過文學加工完成了自己的第一部長篇小說《平原烈火》。作品一經發表便引起了轟動,至今仍是中國現代軍事紀實文學的必讀經典。
徐光耀一生創作了長篇小說《平原烈火》,中篇小說《小兵張嘎》《少小災星》《四百生靈》,電影文學劇本《望日蓮》《鄉親們吶……》,短篇小說集《望日蓮》《徐光耀小說選》,散文集《昨夜西風凋碧樹》《忘不死的河》等大量的作品,其中最為成功的,也是對他本人影響最大的當屬《小兵張嘎》。
“‘嘎子’救過我的命。”這是徐光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1957年,因為曾在調查丁玲“丁陳反黨小集團”錯案中寫了一封實事求是的信,徐光耀被打成了“右派”分子。被連續批斗三四個月之后,他被迫開始長時間的“閉門思過”。
“現在想想仍然后怕。”說到當時的經歷,95歲的徐光耀聲音突然低下來,帶著一絲“往事不堪回首”的微顫。面對突如其來的打擊,他感覺自己有些恍惚,懷疑自己瘋了。好在他不斷地嘗試著從巨大的壓抑中抽離出來,開始大量地讀書,但是讀完大腦依然空白。后來《平原烈火》中一個未及展開的角色,即后來《小兵張嘎》中的“嘎子”把他“救”了出來,拉著他投入創作,一心撲在“嘎子”身上,他把自己受冤挨整的事情全忘了,身體也恢復得很快。
“我自己比較呆板,不活潑。但是我更喜歡嘎(調皮機靈)一點的性格。寫‘嘎子’前,我回想了之前遇到過的很多嘎人嘎事,想一條就在桌子上記一條,記了很長的單子。其實,‘嘎子’沒有具體的原型,又有很多原型,他是很多人的集合體。”徐光耀介紹,“我把‘嘎子’放在戰爭環境中進行排列調整,嘎子的形象在我腦子里活蹦亂跳,后來就有了《小兵張嘎》這本書。”
徐光耀被稱為“小兵張嘎之父”,60多年過去了,“慈父”已近百歲,而“嘎子”卻永葆青春,永遠少年。徐光耀很感恩讀者和觀眾對“嘎子”的喜愛,白洋淀“嘎子村”、徐光耀文學館、《小兵張嘎》的連續再版等都是一位“父親”最自豪的事。他也很知足,攜手走過70年的老伴也已是“90后”,兒孫悉心呵護著他們的晚年。徐光耀說:“我很滿意,很幸福。”
采訪中,徐光耀無意間的一句“每天寫日記”讓記者感到驚訝不已。2015年,徐光耀400萬字的日記整理出版,為后人留下了一筆寶貴的財富。他從十四五歲開始寫日記,一直堅持到今天。“養成習慣了,一天不寫睡不踏實。有事多寫,沒事少寫,每天都寫點。”徐光耀說,“每天寫寫既能練習寫作,積累素材,也能加深對各種事的記憶。”他習慣性地把經歷轉化成文字,又把文字雕刻在心里,也難怪95歲的老人說起往事,很多細節依然記得清清楚楚。
(本報記者 劉平安)
編輯:楊嵐
關鍵詞:光耀 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