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報道，“禮物不需挑最貴，只要香榭的落葉”，周杰倫歌曲《告白氣球》中的這句歌詞，近日被一些商家“盯上”并衍生出商機：商家將“巴黎香榭麗舍大街上的法桐葉”分成單片裝裱在相框或禮盒內，取名“香榭的落葉”在網上出售，價格超過100元，禮盒搭售近300元。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你情我愿，本是無可厚非的商業交易，但是一片香榭葉的高價營銷，卻折射著耐人尋味的資本敘事，也充滿著復雜的象征意涵。網上營銷總是需要由頭的，高價香榭葉的營銷噱頭有二：一是靠著巴黎的名頭——經常出國的年輕人或少了崇洋媚外的心理，但浪漫之都對年輕一代的吸引力還是極強的。加上香榭麗舍的名頭，香榭葉的價值因為浪漫情感的疊加隨著商業操作也就增值了。二是香榭葉的增值也因為周杰倫的那句歌詞——“禮物不需挑最貴，只要香榭的落葉”，只要是周杰倫的粉絲就會愛屋及烏，這也就使香榭葉增值了，香榭葉在網上炒成高價，也就順理成章。

無論是情感由頭，營銷噱頭，或者是追星情懷的延伸，一片香榭葉的資本敘事帶來的復雜象征，只是短暫的商業行為，引發輿論場的談資而已。然而，此事引發的公共效應，似乎并不那么簡單。

一方面，從消費理性的立場看，香榭葉營銷顯然是非理性的。畢竟，一片樹葉，哪怕混搭著店家搭配明信片和周杰倫的CD做成的禮盒，價格也忒高了些。非理性消費，看似買賣雙方的私事，但也會對商業大環境帶來負面影響。譬如消費者激情消費之后，若發現物不所值，自會引發買賣雙方的口舌之爭。

另一方面，香榭葉是否來自法國香榭麗舍大街上的法國梧桐樹，也頗有爭議。畢竟，樹葉入境要檢疫，否則無法進入中國市場。沒有人相信，網絡賣家為了香榭葉在中國市場消費，專門從香榭麗舍大街購買樹葉然后通過復雜的檢疫通關程序運到中國。網絡賣家無法提供香榭葉的原產地證明，所謂“香榭葉”，很可能就是國內很多地方滿大街的法國梧桐樹葉。

如果真是這樣，商家就有商業欺詐之嫌，這場混搭著矯情浪漫、網絡賣家蹭熱度的資本敘事，就變質變味了。商業炒作無欺詐，讓人生厭但無傷大雅，若有欺詐之嫌，則違規違法，監管者應介入，消費者可維權，所謂香榭葉也就成了商家不當牟利的證據。欺詐屬實，消費者可以根據《消費者權益保護法》主張退一賠三。

維權可保障消費者權益，但也會讓消費者付出更多時間成本。這讓消費者躊躇，雖然香榭葉價格高企，一片超過百元，但相比更麻煩的維權程序和成本，消費者也就選擇不了了之。而這，恰是此類商家營銷不斷炒作的法門——吃定了消費者不愿維權。

僅有輿論曝光和公共爭議是不夠的，如沒有監管跟進，或者說降低維權成本，此類商業炒作事件會一直上演。自古都是“買的不如賣的精”，因此解決商業炒作和欺詐事件，管好供給側才是應有之義。畢竟，消費端總是難免非理性消費，理性消費需要自律。管好供給側，讓商家規范經營，公平交易才有保障。

一片香榭葉帶來的不是坊間笑談，而是攸關市場規范的大事件。輿論已經發聲，但愿監管能夠主動跟進，這樣才能給消費者一個交代，才能規范商家營銷，祛除商業欺詐行為。（張敬偉 漫畫/陳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