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青年報·中國青年網記者 沈杰群 實習生 余冰玥

舞蹈劇場《在遠方，在這里》在國家大劇院落下帷幕的第二天，主演兼策劃人佟麗婭發了一條13個字的微博：“故事沒有結局……這只是一段序章……”

佟麗婭本來打算發一條長微博的，寫了好久，最后又忽然不想說那么多了。三年前想做舞蹈劇場、去年年底找到導演董杰正式搭建制作班底、親自尋找挑選演員、排練了四個月……當所有酸甜苦辣一齊涌入心頭，說什么已然不再重要，因為她和他們都站在了舞臺上。

中戲表演系畢業的佟麗婭演藝經歷已超過十年，塑造過或溫柔或瀟灑的各種影視角色。她本人的性格透著幾分豪氣，說話干脆利落。佟麗婭很強調一件事，這次做舞蹈劇場，不是明星跨界，而是舞者回歸。

“既然牛都吹出去了，說要做舞蹈劇場，那就得努力。很多人覺得佟麗婭在玩票，但是我想告訴大家，我并沒有，我的確是以舞者的身份站在這里，而不是明星做秀。為了證明這件事，一定要下功夫。”

從演員回歸舞者，她覺得順利成章，畢竟對舞蹈的熱愛從小便刻進了骨子里。小時候在少年宮跟著老師學跳舞，13歲考上新疆藝術學院，專業訓練舞蹈7年。佟麗婭說，自己享受隨著音樂扭動肢體的樣子，享受將自己沉浸在音樂之中的時刻，也享受得到掌聲的那一刻。

從小成長于廣闊的天地，佟麗婭的性格很像男孩，草原上奔跑、騎馬、放羊，跟男孩子們冬天滾雪球打雪仗、摘野果子，活脫脫一個“兒子娃娃”。天性要強的佟麗婭，總是想嘗試一下沒有做過的事情。“每個人都是潛力無限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能量，試一試吧”。

1999年國慶，新中國成立50周年閱兵，佟麗婭第一次來到北京，在方隊的彩車上表演舞蹈，一邊表演一邊看首都的模樣。“當時覺得離夢想很近——那時候的夢想是站到更高的舞臺，走在祖國的心臟的位置上，找到努力的方向”。

北京之于佟麗婭，是一個與新疆截然不同的天地。“北京讓我看到了更加包容、更廣闊的舞臺。雖然還不確定未來是什么樣子，但是讓我看到了希望。”

只不過，因為各種機緣巧合，本要做舞者的佟麗婭進入了影視行業，一干便是十幾年，但舞蹈在她身體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佟麗婭篤信影視表達跟舞蹈表達存在著密不可分的內在聯系，并時時投射到她的影視作品里。比如電影《鼠膽英雄》中，佟麗婭飾演一個跳舞的女孩。長年的舞蹈訓練造就了更強的肢體協調性、反應能力和動作模仿能力，對于佟麗婭而言，這一類角色可以隨手拈來。

而舞蹈劇場《在遠方，在這里》，源于想在臺上跳舞的內心向往。“學舞蹈專業這么久了，我都沒有好好地跳過舞。” 佟麗婭說，楊麗萍的每次演出她都會去看。當看到60歲的楊麗萍在跳《雀之靈》，佟麗婭一邊驚嘆舞者之美，一邊想：“我曾經也是一個舞者，我為什么沒有想過，像她一樣去堅持一下？”

策劃舞蹈劇場并不簡單，在有限的時間里，要完成選角、音樂、服裝、舞美、編排等一系列繁瑣工作。佟麗婭回到自己的新疆母校，尋找一批同樣有舞蹈夢的年輕人。

佟麗婭發現，這些小演員身上有著野生而純正的民族風味和鮮活生命力。她希望舞蹈劇場可以變成承載大家的夢想的平臺，帶著大家往前多走一步。“我并不想改變他們，一定要讓他們成為什么樣的人，我只是覺得，在他們的內心世界里有一些觸動，能讓他們有一些成長和變化，哪怕是有一個小小的夢想的萌芽，那都是成功”。

和學生們一起排練，是一種瑣碎而令人享受的體驗。要照顧到學生們的飲食起居，還要時刻關注他們訓練的心情狀態，時不時“敲打一下再給一顆糖”，會嚴格鞭策小演員們訓練，又會積極訂迪士尼樂園票帶大家去玩耍放松。

“當我跳不動了，他們也會過來說，姐姐來，我們教你，我們一起練。這樣的時刻讓人覺得非常溫暖。”

由于父母是教師，佟麗婭少時也曾對“桃李滿天下”的職業產生過憧憬。如今做舞蹈劇場，在跟這么多演員共同練習時，佟麗婭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老師，帶領他們一起走——仿佛遇見了小時候的教師夢。

演出結束后，她給所有演員的節目冊都寫下一句寄語：“開始，就便是成功的第一步。”

佟麗婭想讓大家看到，她還是和當初一樣有初心和熱愛的專業舞者。“排練過程中我很努力，我也想要證明自己，誰說了年紀大了就不可以跳舞？很多人都說舞蹈是青春飯，但并不是。有時候我也會鼓勵小演員，我都30多歲了，我還能跳得動，來，我們一起練！”

2019年的佟麗婭說，如果回到1999年，她很想告訴20年前那個小女孩，感謝她后來有了那樣勇敢的選擇和堅持，能夠離開溫暖呵護的父母懷抱，一個人來北京闖蕩。

這一次回歸舞者經歷，也為佟麗婭開拓未來演藝事業增添了自信心。“沒演過的角色我一定都會演的。”佟麗婭笑著說：“也許下次我也能演打戲，因為我現在柔韌性很好！”（文化副刊部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