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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沙走馬樓吳簡書法:再現魏晉尺牘風流
隨著考古的發現和研究的深入,中華燦爛的文化長河中,又不時增添“新成員”:簡牘、碑刻、手札……等待著我們去探索、去解讀,而這一過程,又是在一點一點揭開歷史神秘的面紗,使得我們能窺得更多面貌。漫漫長河,書海拾珠,本期開始,美術報將推出系列解讀專欄。第一部分為《吳簡風流》。
簡牘在書法史上有著不可估量的重要意義,出土于1996年的長沙走馬樓孫吳簡牘,更是研究三國時期的重要文物。我們特別邀請西泠印社社員、中國書法家協會創研部張永強老師,在數以萬計的走馬樓孫吳簡牘中,精選書寫好、歷史價值高的簡牘,對木牘、大木簡、小木簡、行書簡、簽牌等進行解讀,其中不少珍稀簡牘是在正式考古報告發表之前,第一次公開披露。
1996年,在長沙走馬樓鬧市區,發現了大批孫吳簡牘,主要是孫吳大帝孫權嘉禾年間(232—238)的賦稅、戶籍與法律文書,具有重大的考古、文獻與藝術價值,被列為“一九九六年中國十大考古新發現”“二十世紀中國百項考古大發現”“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專項”,震驚中外學術界。
經專業人士與相關機構20余年的不懈努力,共清理出7萬6千余枚有字簡牘,先后整理出版了《長沙走馬樓三國吳簡·嘉禾吏民田家莂》《長沙走馬樓三國吳簡·竹簡》等9大卷26分冊,取得了豐碩的成果。
三國吳簡具有重要的書法研究價值,其書法藝術上承東漢,下啟兩晉,具有鮮明的時代特色,代表了東吳時期墨跡書法存世的最多數量與最高水平。自1996年秋吳簡被發現之后,劉正成先生首先對吳簡與鐘繇楷書之間的關系提出了看法,撰文刊發于《中國書法》1998年第1期,引起了學界的廣泛關注。此后20多年來,陸續又有學者對長沙簡牘書法進行了探討研究。正如王素、宋少華指出:“在吳簡出土之前,中國南北各地區出土過大量秦漢簡牘,樓蘭及其周邊出土過一些魏晉簡紙文獻,但秦漢簡牘中,東漢末年簡牘極少;魏晉簡紙文獻中,三國初期簡紙文獻不多。直到1996年,長沙走馬樓出土大量吳簡,2004年長沙東牌樓出土一些東漢末年簡牘,東漢末年到三國初期文字材料稀少貧乏的情況,才得到較大的改善。其中,長沙走馬樓吳簡的出土,為這一初期文字書法大變革的研究,提供了大量的第一手的實物材料,尤其值得重視。”(王素、宋少華《長沙走馬樓書法綜論》,載《長沙走馬樓吳簡書法研究》,西泠印社出版社,2019年1月出版)
長沙走馬樓吳簡也為魏晉書法史、特別是鐘繇、王羲之書法淵源的研究提供了新的素材。長沙吳簡中使用最多的是楷書。吳簡楷書尚處于隸楷過渡階段,很多孫吳簡牘保留了較多隸書筆意,結體寬博,用筆凝重,其橫畫、豎畫的彎曲弧度,與傳世王羲之《姨母帖》接近。
吳簡的書寫載體為木、竹。通過對長沙吳簡及這段時間前后簡牘、法帖的研究表明,三國魏晉之際,還是牘、紙、縑帛并用的交替時期,這對于探究鐘王書法的載體提供了珍貴實物,在書法史上具有特殊意義。《三國志·魏書·文帝紀》注引胡沖《吳歷》曰:“帝以素書所著《典論》及詩賦餉孫權,又以紙寫一通與張昭。”《晉書·王羲之傳》:“嘗詣門生家,見棐幾滑凈,因書之,真草相半。”梁虞和《論書表》:“謝奉起廟,悉用棐材,右軍取棐,書之滿床,奉收得一大簀。子敬后往,謝為說右軍書甚佳,而密已削作數十棐板,請子敬書之,亦甚合,奉并珍錄。奉后孫履分半與桓玄,用履為揚州主簿。余一半,孫恩破會稽,略以入海。”可見二王父子皆喜書棐。表中又記桓玄“乃撰二王紙跡,雜有縑素,正、行之尤美者,各為一帙,常置左右。”又錄“鐘繇紙書”“張芝縑素及紙書”“索靖紙書”“鐘會書五紙”“羲之所書紫紙”等,此以“縑素”指代法書,是這一時期牘、紙、縑帛并用的反映。
長沙吳簡中的木牘一般長度為24—26厘米之間,相當于漢魏時期的一尺,是名副其實的“尺牘”。史籍中經常稱贊書家“善尺牘”“工書”“善書”,當時書寫的載體,如同吳簡中“尺牘”式樣的應該占相當多的部分,未必都書寫于紙上。梁庾肩吾《書品論》云:“余自少迄長,留心茲藝。敏手謝于臨池,銳意同于削板。”猶以“臨池”“削板”作為學書的代稱。走馬樓孫吳簡牘是魏晉時期簡牘書跡的珍貴實物,意義非凡。
編輯:楊嵐
關鍵詞:長沙 吳簡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