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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動的博物館 探尋北京大運河文化帶書法遺跡
大運河上的流動書法博物館
歷經了百年風雨,數次變更的北京大運河,孕育了豐厚的文化遺產,在華夏文化史上占有著重要的位置。北京大運河文化遺產博大精深,其中皇城舊都、園林民居、非遺工藝以及戲曲、舞蹈、雜技、傳說等早已引起世人的關注,但其中散落在大運河周邊的眾多書法遺跡如大量碑刻、崖刻、墓志、匾額、楹聯以及經幢等卻甚少進入大家的視野。歷史長河之中,許許多多輝煌一時的文化藝術形式早已化為煙雨或是淪落塵壤,而這些鐫刻于骨、木、石、銅上的文字書法依然存活在當下。先人們書寫的遺跡,雖蒼茫斑駁,字跡漫漶、蟲蛀風化卻歷歷在目,不僅忠實地記錄了北京大運河流域人們的生產和生活狀況,同時構成了不可多得的書法藝術景觀,成為可以觸摸的歷史記憶。
《重建紫竹院碑記》 圖:人民日報海外版
大運河書法遺跡是先輩留與我們的一筆珍貴遺產,從隋唐發端,經宋元時期的發展,在明清時期達到鼎盛。北京大運河文化帶書法遺跡時間橫跨元明清至民國,以清代數量最多,大運河書法發展承傳的歷史脈絡清晰可見。目前整理的最早的書法佳作是元代《京畿都漕運使王君去思之碑》,王敬方書篆額,王思誠書碑文。因碑質是青白石而又埋沒土中,未遭受風雨剝蝕,因此品相基本完好,用筆結體清晰可辨,此碑取法晉唐,筆法風格上近于歐柳一路,筆畫清勁挺拔,細瘦舒展,結體平正疏朗,章法勻稱,縱有列橫成行,屬于妍美端正的風格,可供研究元代史料和當時碑志書法風格的參考。最晚的比較有代表性的書跡為中華民國三十年(1941年)刻寫的通州佑民觀《圣容萬會堂碑》,佑民觀位于通州區張家灣里二泗村,這里曾是南北水陸要道的一個重要碼頭,供奉者是河神和金花圣母,此碑運筆方圓兼施,鋒利剛勁,逆起逆止,剛柔并濟;結體寬綽典雅,空靈飛動,筋骨并用,筆畫起伏多姿,跌宕有致,表現出強烈的節奏感。
北京大運河文化帶書法遺跡地域涉及昌平、海淀、西城、東城、朝陽、通州六個區,運河沿線52處物質文化遺產如白浮泉遺址、甕山泊、匯通祠、積水潭、什剎海、永通橋、通運橋、張家灣古城等遺產點,都留存著先人的手跡和墨刻,為自然風光和園林建筑增添了書法魅力。其中,通州區作為京杭大運河北起點和倉儲漕運重地,記錄整理的有關大運河漕運文化的書法遺跡最多,包括了敕建通運橋碑、三教廟碑刻、通州墓志、佑民觀碑刻等。如《燃燈塔碑》雖風化嚴重,但“燃燈佛”幾字隱約可見,水平頗高。字體結構典雅大方,法式嚴謹,看似平正,實則險勁,筆法、字法講究,有唐風遺韻;大運河森林公園漕運碼頭的《雍正誥命碑》則選石講究,刻工精熟。碑石形制較大,四周龍紋環繞,碑文書法取法顏柳,端莊嚴謹,大氣磅礴,令人賞心悅目。運河周邊文化遺跡如白云觀、勅建火德真君廟、拈花寺等其他廟宇內也保存了一定數量的書法遺跡。這些宗教廟宇中的書法遺跡是運河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現存的眾多遺產雖罹遭兵燹寇攘、風雨剝蝕,還保留下一定數量的書法遺跡,體現了運河書法在漫長歲月里的發展和變化。大部分遺產點在歷史上經歷過多次整修,而書法遺跡恰恰真實地記錄了這些遺產的變遷,保存了珍貴的歷史片段,是人們了解運河文化的重要窗口,具有重要的歷史價值和藝術價值。
絢麗多彩的北京大運河書法文化遺產出自社會不同階層之手,其中, 以帝王書寫者為主流的皇室書法是中國書法文化的一個獨特現象,也是大運河北京段書法遺產的突出代表。
北京段大運河是一座天然的書法博物館,書法遺跡風格多樣,形制迥異。首先,從字體和書體上看真草隸篆行五體皆備,楷書數量最多,占據了全部書法遺跡的80%,受“臺閣體”“館閣體”影響,明清兩代行楷書碑刻盛于前代,但以姿媚勻整為工。清代楷書碑刻大都筆畫端正精致,結體方正中不失變化,章法整齊,隔行排列,行距略大于字距,有館閣之風。除此之外亦有北碑、唐楷等不同風格。如清光緒十一年(1885年)《重建紫竹院碑記》現存紫竹院公園內,此碑為較為嚴謹整飭的楷書,取法多有歐體、柳體筆意,筆畫遒勁有力,體勢平正,圓筆較多,結體工穩,章法縱有列,橫亦基本成行,布局分布勻稱,有剛健挺拔之美。
總之,北京大運河書法遺跡往往是美文妙書佳刻,集文學、書法、雕刻、建筑為一身的綜合文化遺產。我們可以透過文字書體的嬗變,領略漢字書法的發展歷程;透過筆法、字勢、章法的表現,領略漢字書法的筆墨情趣。當下,由于書法遺產材質的多樣性和所處環境的復雜性,受到自然因素和人為因素影響,亟待通過正確的方式和方法加以保護和研究。這是歷史賦予我們的使命,充分挖掘大運河書法文化遺產的豐富寶藏,古為今用,讓書法文化從石碑上“走出來”,從碑帖里“活起來”,從文字中“動起來”。。
編輯:楊嵐
關鍵詞:書法 大運河 遺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