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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與文字的共生
一般認為井上有一加入墨人會團體后,才積極投入于回應西方藝術現代性沖擊下的書法改革,然而這似乎只是一種外部因素的催化而已,某些傳統書道精神的影響,恐怕才是我們認識井上有一不可忽略的內部因素。
井上有一曾以舍棄文字的創作與當時時興藝術創作相呼應,然而最終又無法忍受其虛無,進而回歸文字。井上有一曾說:“丟掉文字,我才明白了書寫的精彩。”“書法的原點正是用自己的話書寫自己想說的。”井上有一將書法逼至臨界后的回歸,正觸及了書法與文字不可動搖的共生關系。
如果取消文字的前衛書寫是讓其無法持續“寫”下去的主因,我們更可將井上有一書寫時用邊嘶吼邊吶喊文字內容的形式來啟動身體書寫的習慣,理解為與劍道攻擊時,狂吼攻擊目標之氣、劍、體一致的行為相似,亦即行為本身對意義的深層召喚。井上有一書寫狀態的回歸,無疑可與中國臺灣藝術家林壽宇的“無法再畫下去”的懸案相對照討論,前者無法割舍在文字筆序與文字內涵限制下的自由游戲;后者可能因取消繪畫里的筆觸感,難以為繼。“前衛”命名下的書道演繹,在井上身上也經歷了一次次的生成,死亡與重生。
若從日本書道自身的系譜發展上看,禪風峻烈、個性堅毅的白隱禪師對井上有一的影響不只是少數字的視覺形式而已,死亡的命題扣緊了井上有一一生的書道事業,雖然很少書法家不是投注一生精力于書道,然而井上有一的確是少數帶著死亡的問題意識來遭遇每一次書寫而成功的書法家。
每每令人難以忘懷的是,井上有一那筆筆豐富的筆墨節律,指爪筆觸,總讓人的心神隨其筆墨的流淌而推移、而恍惚,因為這不是光憑嘶吼的一瞬可以完成,當另有原因。在1984年所攝井上于工作室創作的照片里,可以看到照片那整套的黑膠播放機、擴大機以及幾乎半人高的音箱喇叭,圍繞著俯身五指握筆創作的井上有一,也許音樂性的元素,對井上的創作也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編輯:楊嵐
關鍵詞:文字 書法 書寫 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