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務正業家人反對

“還沒回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確定要養竹鼠。”劉蘇良說，老家的山里有大片的竹林，但竹子的經濟效益一般。同時，他發現廣東喜歡吃竹鼠的大有人在，且售價很高，利潤空間很大。如果飼養竹鼠，經濟效益不就出來了？

“之前曾有人養過竹鼠，但最終放棄了。”劉蘇良說，養竹鼠初期投入很大，一對竹鼠種苗就要400-500元。同時養殖周期又很長，見效慢，通常前兩年都是只出不進。很多人勸他“養這玩意，賣都賣不出去。”但他卻一根筋地認為，自己的構想不會錯。

沒有錢投入，劉蘇良跑去找銀行貸款、跑去找親戚借錢，東拼西湊了4萬元。他不敢一古腦將錢投進去。第一年，試著買了30只竹鼠練手，前期一切都很順利。但一天晚上，他忘了關鼠圈的窗戶，夜里風雨大作，結果竹鼠被雨水淋濕。“竹鼠不能喝水，一喝多了就拉肚子。”最后，18只竹鼠相繼死去，劉蘇良傷心了很久。

養殖過程中的坎坷，讓劉蘇良積累了經驗，他逐漸放開手腳大量進貨。第3年時，他的竹鼠已能成功地交配產崽，并開始向廣東批發。“現在有1000多只，還要擴大規模。”

胡躍清的經歷，則相對簡單了許多。初中畢業后，他前往深圳打工，在一家電子廠從事手機屏幕的焊接工作，一干就是10多年。2016年，他回到老家。

在家的日子，胡躍清并沒有閑著，開始鉆研攝影。“去年，三農題材的自媒體關注度越來越高。”胡躍清認為，自己趕上了自媒體的好時候。2017年，他開始拍攝農村鄉下釣魚、抓魚、摘野果的視頻在西瓜視頻上發表，平均下來，播放量每天都有20-50萬，能拿到不菲的流量費。“只要題材好，真的有干頭。”

但家里人卻全都反對他的不務正業。“當時只覺得不是正經職業。”妻子李小姐是一名小學教師，對丈夫癡迷的自媒體、流量幾乎沒有太多認知，只是不忍心破壞他的興致。胡躍清的母親溫阿姨對此更是不解，在鎮上待了半輩子的農村婦女并不明白，釣魚這些東西拍上網，居然還能賺錢？直到華農兄弟火遍全國，兒子到北京、上海參加活動，各地媒體蜂擁而至之后，她才轉變了觀念。

見面時，老太太笑著對記者說：“他們(華農兄弟)在北京的粉絲，比在鎮上的多！”

網紅還是養殖戶

“廣闊的天空再也沒有你的容身之處……眼前忽然天地逆轉，你似乎飛在了空中，彷徨驚慌地掙扎，頭頂傳來了輕松的笑聲：‘這個家伙不老實，不如拿來煲湯’。”

胡躍清給記者展示了一款奇怪的游戲，玩家扮演著一只竹鼠，每天都要在各種生存問題中進行選擇，不同的選項會影響到精神、可愛、武力、健康四個指數，任何一個指數歸零，你就會遭遇到“華農兄弟版”的死亡考驗。

“這是西瓜視頻和一家游戲公司聯合出品的游戲《竹鼠，活下去》，剛剛上線。”胡躍清說，游戲邀請他們參與了配音，后期很有可能加入兩兄弟的聲音，但目前只是測試版，還在持續開發中。胡躍清自己下載玩了一會，雖然覺得挺有意思，但他并未想到，游戲上線后，居然會有20多萬的粉絲。“突然就這么紅了，這是我們沒有想到的。”

胡躍清和劉蘇良最初并沒有拍攝吃竹鼠視頻的打算。2017年10月，華農兄弟組合碰頭后，按劉蘇良的想法，他們只是想拍視頻介紹一下竹鼠養殖的經驗，屬于養殖專業戶最樸實的想法，視頻播放量一直不溫不火。

2018年1月，因為一次竹鼠打架事件，導致其中一只竹鼠傷得很嚴重，無奈下只得吃掉，順便錄了視頻。“我們發現，那一期視頻的播放量明顯增加了很多，單個網站的播放量最多有30多萬。”

胡躍清說，這個小啟發開了他們的大腦洞。今年3月，他們錄制的竹鼠打架受內傷的視頻，全網播放量一下超過1000萬次。

“這還不是高潮。”胡躍清說，這一波爆紅，要托不知名網友的福。8月底，有網友將他們的視頻整合編輯成《吃竹鼠的一百種理由》系列在網上發布，竹鼠一詞的百度指數短時間就提高了1000%，兩個農村青年的形象也和竹鼠一起在網上病毒式的傳播。

“8月29日《一百種理由》發出來，我們9月2號才知道。”胡躍清說，9月開始，通過各種方式聯系他們的媒體有50-60家，全國的媒體都往他們的小鎮跑，電話采訪的數量更是難以計算。

隨著粉絲和播放量的增多，他們制作烹飪竹鼠的視頻流量收入也大增，甚至超過養竹鼠的收入，華農兄弟也成了紅透半個中國的網絡大咖。但他們自己，卻并不太在意。

劉蘇良說，“網紅”的事，他不敢太當真。和最初的想法一樣，這僅是他推廣竹鼠的方法之一，只是出人意料地成功。未來，他的計劃是把竹鼠養殖規模再擴大一倍。而胡躍清則早已出資，成了他堅定的合伙人。

“誰知道我們能火多久，骨子里，我們就是竹鼠養殖戶，山里的合伙人。”

慢新聞—重慶晚報記者 彭光瑞/文 任君/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