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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蘭芳的大美世界
今年是梅蘭芳誕辰124周年,“走向世界的梅蘭芳”展覽日前在梅蘭芳紀念館舉辦。該展覽不僅展示了梅蘭芳在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出訪圖片,還展出了很多之前從未面世的珍貴藏品,包括各類文獻資料、國外友人贈品、出訪紀念物等。與此同時,中國藝術研究院和梅蘭芳紀念館共同主辦“東方與西方———梅蘭芳、斯坦尼與布萊希特國際學術研討會”,梅蘭芳紀念館還推出了《琴芳梅蘭》古琴、京劇跨界演出。來自近10個國家、地區(qū)及國內的30余位專家學者共同探討梅蘭芳與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布萊希特兩大戲劇表演體系的聯系,研究梅蘭芳為世界戲劇文化作出的貢獻。專家學者們欣賞了梅蘭芳戲劇的魅力,為研究梅蘭芳提供了更多新的角度與思考。
1京劇藝術“走出去”
梅蘭芳是中國戲曲表演藝術的最高峰之一,為中國在20世紀所帶來的世界影響力綿延至今。他在取得至高表演藝術成就的同時,也自覺為中國文化“走出去”作出卓越貢獻,他的足跡遍布亞、美、歐、非各大洲的諸多國家,開啟中國戲曲文化與世界戲劇的交流和對話。
1894年10月22日,梅蘭芳誕生在北京。他的名字與中國戲曲乃至世界戲劇舞臺,緊緊地綁在了一起。124年后的10月21日下午,梅蘭芳紀念館,這座曾經的梅府私宅里,回蕩著中和雍容的梅派唱腔。金燦燦的秋日陽光下,柿子樹、海棠樹已是碩果累累。展廳內,擺設仍是舊時模樣,古樸雅致的桌椅、精致貝殼鑲嵌的紅木鏡子、伴隨梅蘭芳多次出訪的幾只紅色戲箱……都彰顯著梅宅風范。屏幕上,梅蘭芳站在院中舞劍、開嗓、養(yǎng)鴿練眼,鴿子撲棱棱飛離他的手,梅蘭芳的眼神中立即呈現出舞臺上的光彩。這一切,為我們還原著梅蘭芳所創(chuàng)造的美的世界。
這次展覽主要展示的是梅蘭芳上世紀二三十年代出國訪問時的盛況。照片上、報道中、屏幕里,在日本、在美國、在蘇聯,與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與梅耶荷德、與卓別林,《時代》周刊刊登梅蘭芳的文章,泰戈爾為梅蘭芳親筆題詩的團扇……梅蘭芳的時代芳華穿越時空,出現在今天的觀眾面前。
“梅蘭芳是20世紀的奇跡,他的名字與京劇、與北京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曾經,梅蘭芳是北京的文化標志,20世紀20年代的北京,如同來京必登長城、逛故宮一樣,也要看梅蘭芳的戲,訪問梅宅。據統計,上世紀20年代短短幾年間,梅蘭芳在自己私宅接待外賓六七千人。”著名戲曲史家、梅蘭芳紀念館館長劉禎說。
隨著梅蘭芳的出訪,具有深厚藝術積淀的中國戲曲藝術走向了世界舞臺,為人們所欣賞,為更多戲劇專家所了解,展示了中國戲曲的美。“梅蘭芳不僅是20世紀取得最高成就的藝術家,也是具有自省、自覺和自信的藝術家,這也是他敢于走向世界的根本所在。”劉禎分析道。
2梅蘭芳與世界戲劇的對話
與展覽同期的,是為期兩天的“東方與西方———梅蘭芳、斯坦尼與布萊希特國際學術研討會”。來自美國、俄羅斯、日本、韓國、挪威、意大利、新加坡和臺灣地區(qū)的海內外30余位專家學者共同探討梅蘭芳對世界戲劇文化所產生的影響和貢獻。在弘揚優(yōu)秀傳統文化、推進戲曲藝術創(chuàng)造性轉化和創(chuàng)新性發(fā)展的歷史進程中,對梅蘭芳藝術、梅蘭芳表演藝術體系的研究和建設顯得尤為重要。梅蘭芳海外戲曲文化的交流和傳播,他與各國戲劇家、藝術家、理論家的對話和溝通,為中國戲曲與世界戲劇的對話,為中華文化“走出去”貢獻良多。
梅蘭芳與20世紀享譽世界的戲劇家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布萊希特巍然并峙,并具有廣泛深入的影響。
20世紀30年代,這3位藝術大師分別相識于蘇聯,今天讓這3位對世界戲劇舞臺產生深遠影響的大師再次“齊聚”,進行探討、研究,體悟大師們的藝術精髓,意義是深遠的。
梅蘭芳紀念館名譽館長屠珍告訴記者,1930年,梅蘭芳訪美,在演出方面取得了成功,還獲得了美國學術界的認可和贊譽。首演4天后,美國著名戲劇家斯達克·楊在《新共和國周報》上撰文稱:“看梅蘭芳的藝術——即中國的舊藝術———它的特長即是像真,而同時離真……所以結果看起來中國藝術是一種完全而又準確的東西。”
美國獨角戲演員、單人劇女作家露絲·德雷珀對梅蘭芳的表演尤為傾倒。她說:“中國劇組織法的高超,思想的奧妙,實在夢想不到。當初我創(chuàng)‘獨角戲’的時候,就拿定主意不用布景……但是有好多地方若單用抽象的表演辦不通,又想不出好法子來。這次看過中國戲以后才恍然大悟,原來中國戲早就用這個法子了,并且處處安排得非常妥帖美觀。”
在洛杉磯演出時,該市的波摩那學院院長召集校董教授開會,建議授予梅蘭芳榮譽博士學位。此后,該院戲劇系著名學者昂納德·普朗敦在他的《東西方戲劇》中這樣描述梅蘭芳:“梅蘭芳是所有東方藝術家當中最偉大的一位,他的聲譽早在20年代就已廣泛傳播……并為西方戲劇界開辟了一個廣泛而豐富的前景。俄羅斯的瓦克坦果夫和梅耶荷德等戲劇導演,過去早已熟悉中國戲劇的某些技巧,并在他們的實驗戲劇中加以采用了。但是梅蘭芳1935年訪問蘇聯演出時,蘇聯人同樣被這位中國演員的表演藝術迷住了。”
1986年,一部叫做《仙子的學生們》的舞臺劇首演于波蘭。該劇是由瑞典人拉爾斯·克萊貝爾格在了解梅蘭芳赴蘇聯演出的情況之后而作的。此劇以“仙子”比喻梅蘭芳,劇中,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布萊希特等兩位大師無一例外地贊賞梅蘭芳表演的中國京劇。
廈門大學教授陳世雄提到1935年中蘇戲劇家討論會的記錄,記錄里頻頻出現“體系”二字,如格涅辛的提法是“梅蘭芳博士的中國戲劇表演體系”,梅耶荷德的“中國戲曲向我們展現的那個體系”……他們一致認為必須向中國戲曲學習。
作為第一位由國家派往德國學習布萊希特戲劇的中國學者,丁揚忠教授說,1935年觀摩梅劇團在莫斯科演出時,布萊希特正處于創(chuàng)新戲劇探索道路的歷史階段,梅蘭芳的演出真可謂恰逢其時。梅蘭芳代表的中國戲曲表演方法最終促使布萊希特“陌生化”(“間離”)表演方法概念的形成。布萊希特還撰寫了《中國戲劇表演藝術中的陌生化效果》《論中國人的傳統戲劇》等文章,盛贊梅蘭芳和中國戲曲藝術,其作品中也出現了很多中國元素。
日本、韓國、挪威等國學者也暢談了梅蘭芳與本國戲劇界不盡的淵源。
3梅蘭芳屬于昨天,也屬于今天
研討會之余,梅蘭芳紀念館為大家呈現了一臺創(chuàng)新性的《琴芳梅蘭》古琴、京劇跨界演出,該演出以梅派唱段結合古琴伴奏的創(chuàng)新性藝術組合,讓兩種“雅音”跨界碰撞,相互交流、融匯,以創(chuàng)造性的轉換方式,讓傳統藝術在新的藝術語匯中獲得充滿東方情韻的盎然生機。
對于這臺晚會的創(chuàng)意,出品人劉禎說:皮簧聲腔高亢尖銳,歷來以笛子、嗩吶、胡琴為主要伴奏樂器,《琴芳梅蘭》演出則打破戲場伴奏的慣例,選取《貴妃醉酒》《霸王別姬》《太真外傳》《洛神》四出劇目的經典唱腔,經過重新編曲打譜,用琴、笛、簫伴奏,京劇清唱,再輔以小幅度的身段表演,通過文化講解的方式,讓兩種典雅的聲音藝術相互融合,迸發(fā)出新的藝術生命力。
梅蘭芳一生強調“移步不換形”,這臺晚會也在以創(chuàng)新的形式,秉承著梅蘭芳的藝術革新理念。
在古琴雅韻中,中外專家們欣賞了“梅蘭芳”的唱腔之美、身段之美。挪威漢學家易德波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她是從1986年開始到中國研究蘇州評話的,以后每年都來一次中國。她甚至能夠聽得懂其中用蘇州話表演的“白”的幽默之處。對于梅蘭芳,她說,可惜自己沒能看到他年輕時的表演。梅蘭芳究竟有多美?對于易德波來講,似乎是一個“謎”。但是京劇演員手與腳的姿態(tài)之美讓她震撼,京劇緩慢而優(yōu)美的身段動作更有利于傳達人物的思想感情,而這正是中國京劇與影視等寫實藝術最大的不同,也是最易感動觀眾之處。
“梅蘭芳確實天生具有一種創(chuàng)造美的能力,當他翹起腳尖,水袖一擲,音發(fā)遏云之聲,舞動驚鴻之態(tài),便能構出中國舞臺‘寫意’式的典雅圖景。其表演于細膩之中,佐以典雅,補以和緩,恰與古琴的中正平和之氣韻,亮采潤圓之音,有一脈相通之處。”劉禎講解道。
歐陽予倩說,梅蘭芳是“真正的演員,美的創(chuàng)造者。”一家美國媒體曾經這樣評價梅蘭芳:“在社會各界,每隔幾年必定會出現一位引人注目的人物,這一次獲此殊榮的,便是梅蘭芳。”
1930年,梅蘭芳訪美前,這樣表達此行的愿望和目的:
蘭芳此去,或者能使西方的人們,認識我們中國戲劇的真相,在兩國的文化上亦不無裨益。世界人們的眼光已漸漸集中到太平洋,藝術又何嘗不如此呢?假使蘭芳此次去,因藝術上的接觸,得使兩國民族增進些許感情,也就是蘭芳報答國家社會以及諸公的一點微忱。
梅蘭芳對于今天具有怎樣的時代意義?劉禎這樣評價道:梅蘭芳已經離我們遠去,作為20世紀偉大的京劇藝術家、一代文化巨匠,他開創(chuàng)了20世紀京劇表演藝術的新時代。他的思想、他的藝術、他的精神,不僅屬于昨天,也屬于今天。在弘揚傳統文化的今天,在中華文化“走出去”的今天,梅蘭芳是不可或缺的。
編輯:楊嵐
關鍵詞:梅蘭芳的大美世界 梅蘭芳 中國 藝術 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