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話

中國“拯救動物表演項目”負責人胡春梅：

還有很多動物園存在動物表演

胡春梅2010年接觸公益項目，從事之初，便致力呼吁停止馬戲等動物表演行為。7年過去了，在她看來，城市動物園的“馬戲表演”確實逐漸減少。

但她仍表現出憂慮，胡春梅與其他公益組織成員電話統計發現，目前，仍發現國內至少17個城市的城市動物園或野生動物園存在動物表演。同時，新建的野生動物園為了攬客，也大多引進了動物表演。

她呼吁，希望市民能夠認清馬戲表演背后動物遭受的痛苦，也呼吁有關部門能夠出臺更多相關的強制性措施。

昨日，記者就動物表演是否為虐待動物行為，為何馬戲表演仍屢禁不止等問題對話了胡春梅。

結束馬戲表演算是“標桿事件”

新京報：廣州動物園20多年的馬戲表演結束，你怎么看待這件事？

胡春梅：結束了這么多年的馬戲表演，這算是一件標桿的事件。不過還是來得有點晚。2010年，住建部就發了一個“關于加強動物園管理意見”的文件，呼吁動物園不要利用野生動物進行表演。當時，南京、天津、重慶等動物園紛紛叫停了動物表演。不過這樣的事例還是太少，太慢了。2016年，我們曾電話統計全國城市動物園和野生動物園的動物表演情況，發現有190家存在表演。

今年，我們又對31個省會城市、自治區首府、直轄市的動物園進行了解，發現目前僅有45%的動物園停止了動物表演，而55%的動物園依舊有不同程度的動物表演活動。進一步擴大范圍的話，我們對243家城市動物園或野生動物園進行了電話調查，發現有95家有動物表演。而中國動物園協會的會員單位里，38.5%的動物園依舊有動物表演。

今年7月，我們已向住建部遞交了一份《落實動物園發展綱要 切實停止動物表演》的建議信。

老虎大犬齒都被“鋸平了”

新京報：想要達到什么效果？很多人可能并不認為這是虐待動物的行為，比如馬戲團團長說，我們在訓練的時候并未毆打動物？

胡春梅：希望逐漸取消動物表演。我們調查發現，廣州動物園馬戲團老虎的大犬齒都被鋸平了。這樣算不算虐待？這之前，我們也發現多個馬戲團老虎、獅子的牙尖被鋸平，沒有進行相應的醫療處理。最后，這些動物的牙齒里面都是發黑的，會影響食肉動物的消化功能。黑熊的表演也會影響身體關節。我們認為，這種人為干預下被訓練出來，展示非動物行為的做法都是虐待。

新京報：為什么這樣的馬戲表演仍存在？你們此前做過哪些工作？

胡春梅：主要是利益驅使，我們之前做過一個調查，一張票價值200到300，一天兩三場，兩千多觀眾的話，兩天表演就能賺幾百萬。這之前，我們曾在表演場外向市民展示，動物被訓練時的視頻和照片，很多市民看到后，都說不會再看了。

新京報：主要展示了哪些場景？

胡春梅：比如我們常常看到的猴子騎車、或者走鋼絲，其實猴子是很難訓練的，這樣的表演基本上要提前訓練大半年。我們的調查人員曾看到，這些猴子脖子上套上環，活動范圍也就是一個圈，每次只喂一個饅頭。還有的馬戲團里面，老虎獅子的訓練都是用鐵棍驅打，5頭獅虎里面至少有3只大犬齒被鋸平。

■ 追問

馬戲表演是否屬于虐待動物？

動物保護專家表示，目前沒有相關判斷標準

長期以來，馬戲表演一直有“虐待動物”的爭議。說到是否虐待動物，黃迎志認為自己的馬戲團有些委屈。他承認，目前，馬戲團表演“魚龍混雜”，確實存在個別毆打虐待動物的行為，“我們馬戲團從來不會毆打虐待動物”。

但在中國“拯救動物表演項目”負責人胡春梅看來，動物表演本身便是在虐待動物。“讓動物在人為干預下，從事非自然行為，這本來就是虐待”。

2010年，住建部曾發布《關于進一步加強動物園管理的意見》，呼吁動物園不要利用野生動物進行表演活動。同年，國家林業局發布《進一步規范野生動物觀賞展演行為》，要求立即停止虐待性表演。

何為虐待，卻眾說紛紜。動物保護專家李俊生認為，是否虐待動物仍無法根據視頻簡單判斷，也沒有相關判斷標準。一般情況下，如果對動物造成較為嚴重的傷害，則可判定為“虐待”動物。（記者 信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