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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絲路上的一千零一夜
“相傳古時候,在印度和中國之間的海島上,有一個薩桑王國……”《一千零一夜》開篇第一句話就提到中國。事實上,中國在這部名著中頻繁出現。《辛伯達航海旅行的故事》《裁縫的故事》等篇章中的人物都與“中國、航海、經商”這三個詞相關。
無獨有偶。宋人所編《太平廣記》記錄了在長安、洛陽、廣州、揚州等地40多個胡商的故事,他們大多來自波斯、大食等地區,擅長經商,擅尋商機,頻繁來華。例如,有波斯胡老“商販于此,已逾二十年”。又有老胡人買到寶貝后“泛舶歸大食去”。
航海去中國,泛舶歸大食。不同文明的各自講述,共同復原出絲路的包容、交融與繁榮。這些特性,亙古不絕,延綿至今。這些故事,共同書寫出追逐夢想、實現愿望的“新一千零一夜”。
八百年的飄香滿屋
雖是故事傳說,但《一千零一夜》所反映的背景和一些基本事實不虛。唐宋時期,大批阿拉伯人漂洋過海來到中國,他們中包括商人、旅行家等。后來,不少人在中國沿海地區定居,繁衍生息,其中就有現年63歲的泉州香料商人蒲良宮的祖先。
據考證,蒲良宮的祖先沿著海上絲綢之路,從中東經東南亞輾轉來到中國,先定居廣州,后移居泉州。十三世紀中葉,蒲氏家族中的蒲壽庚,依托當時極盛的海上絲路貿易,成為泉州首屈一指的商賈,史書稱其“擅蕃舶利者三十年”。那時,蒲氏族人把中國商品沿著海上絲路運到中東,又把產自中東的香料運回中國。在蒲氏家族眼中,絲路,就是“香路”,就是生存之道。
蒲壽庚后人在泉州已繁衍至十九代,傳承香料生意至今。蒲良宮是蒲壽庚第十七代孫,在泉州永春縣達埔鎮經營有“蒲慶蘭香室”。香室內展示的降真香、安息香等香料,仍在散發昔日絲路的味道。
蒲良宮小心地捧出一本《蒲氏族譜》。他按照書中的譜系圖,講述每一代先人的故事,講述自己從5歲開始識香辨香直至練成“蒙眼識香”的故事,講述他如何把家傳技藝傳授給后人與鄉親的故事。
香室屋后的平房,是制香作坊。推開老木門,香氣撲面。像往常一樣,蒲良宮卷袖、碾粉、沾水、甩水,將香芯展成扇形,在香料壺內滾動,將香料均勻裹在香芯上。那份嫻熟與自信,造就出一束如孔雀開屏般美麗的香花。
萬里異域傳香,百年技藝傳承。今天,仍有一兩百名蒲氏后人生活在永春,他們早已融入當地生活,但作為制香傳人,他們仍像古代那樣和海外香料世家交流技藝,也把中國香傳播到海外。
蒲良宮的兒子蒲海星用沉香“奇楠”給自己的女兒取名,并教她聞香識香。在蒲良宮眼中,“中國香的精髓就是合香,合,就是中外文化的融合”。
哈達德的絲路“神燈”
如果說是古代絲綢之路讓蒲氏家族飄香數百年,那么,對也門人阿卜杜·馬利克·哈達德來說,“一帶一路”倡議是他實現愿望的那盞“神燈”。
哈達德今年45歲,在廣州經商快5年了,每日奔走,業務繁忙。但是每個星期六,他都會回到自己位于廣州市越秀區尚峰大廈41層的辦公室待一陣子,思考和研究一些問題,那是他的“冥想時光”。
幾個小時“冥想”的內容是,研究中國、研究中國智慧、研究中國政策。過去兩年,“一帶一路”是他研究的主要對象。
哈達德在2013年中國提出“一帶一路”時就聽說了這一倡議。他說,2015年中國發布的“一帶一路”愿景和行動文件讓他興奮,但原因并不是因為他看到了商機。
哈達德來自也門塔伊茲地區一個商人家庭。2001年,他曾來中國做生意,后來返回也門。2012年,也門內亂,哈達德選擇定居廣州。在廣州的日子里,他依然牽掛也門,牽掛祖國的發展。“是‘一帶一路’倡議,讓我看到了解決也門等阿拉伯國家發展的切實可行的方法。”哈達德說。
哈達德說,他雖然是一個商人,但是他把通過商業改變社會視為己任。他認為,也門需要靠經濟發展推動社會穩定,因此,他要向阿拉伯世界介紹“一帶一路”倡議,加強中阿之間的理解與合作。
哈達德準備在中國攻讀博士學位,甚至連博士論文的方向都已經確定:“一帶一路”倡議下的中阿經濟合作前景。眼下,他已經開始收集、整理和分類有關“一帶一路”的阿拉伯文和英文資料。在他看來,絲路精神,不僅需要實干,更需要理論支撐。
當然,絲路“冥想”也讓他的生意有聲有色。
哈達德不僅有一家經營電子產品配件的貿易公司,他還委托杭州一家公司為其打造了一個網購平臺網站,銷量不錯,每天發貨量在300至500件。為此,他專門聘用了6名中國雇員為其打理網站生意。他的妻子幫他負責質檢。
哈達德說,絲綢之路就像一根大動脈。只要有往來,就有生命,只要有路線,就會有機會,而有了機會,就有交流與發展。
哈達德正在向阿拉伯世界推廣新絲路的理念。作為阿拉伯商人論壇(中國)公共關系的負責人,哈達德計劃今年舉辦一場向旅華阿拉伯商人介紹“一帶一路”的論壇。“相信很快,所有在廣州的阿拉伯商人都會認同‘一帶一路’。”
他還希望今后能在也門設立一個研究機構,把他在中國學習到的經驗用于建設自己的國家。在他看來,相比西方國家,中國和阿拉伯國家無論從文明、歷史,還是所面臨的挑戰方面都更加接近,因此,“中國方案”也更加適合阿拉伯國家。“實現共同發展,這也是‘一帶一路’的思想。”哈達德說。
阿拉丁許下的新愿望
今天,阿拉伯地區有很多像哈達德一樣的人在中國定居、經商、生活。例如在廣州,就有許多阿拉伯人定居,他們主要來自蘇丹、也門、埃及等國,以經商為業。他們選擇中國,也在這里實現了不少愿望。
約旦人阿拉法特·哈拉哈什早就是一個“中國通”了。他1987年進入上海交通大學學習,隨后到了改革開放的前沿城市深圳打拼,如今經營著一家企業。正是他對中國各項政策細致而深入的了解,讓他的創業夢想變成現實。
在接受采訪時,他講述了自己對中國改革開放歷程的親身感悟,從上世紀80年代外國人在華做生意的艱難,到對外開放的深入實施和細化。在他看來,中國的機遇就是最大的財富,“在中國發展,機會總比困難多”。
如今的阿拉法特娶了中國妻子,育有一子一女,在中國生活得“非常愜意”。
對于加拿大籍也門人艾哈邁德·亞非依來說,當他過去在美國做生意時三次被人持槍頂腦袋搶劫后,他就許下愿望,要生活在一個安全的社會環境中。1999年,他定居廣州,中國的安全環境讓他可以安心經商。在他眼里,這是任何地方都無法企及的。
來自約旦的哈利勒·卡赫瓦吉則許下“尊重和融洽”的愿望。他說,中國人很尊重別人的生活習慣和宗教信仰。“同為東方民族,中國和阿拉伯國家在倫理道德上有很多共同點,比如家庭觀。”哈利勒說。他說,他和他的中國“老泰山”相處得“親如父子”。
“中阿交流歷史悠久,絲綢之路發揮了很大作用,”哈利勒舉了個例子說,“小時候我聽過一個故事,我原以為是約旦民間故事。來到中國之后,才發現它來自中國。”
今天的哈利勒,有時會帶孩子回約旦探親。孩子們很喜歡約旦給他們的新鮮感,“反倒是我自己,已經習慣這里的生活。”哈利勒笑著說。
編輯:劉小源
關鍵詞:中國 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