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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死亡少年的逝去與新生:器官救了5位重度病患
把能用的都捐了
在前期搶救中,李陽曾做過去骨瓣減壓手術,拿走了頭顱上的一塊骨頭,王鳳琴詢問,能否請醫生將頭骨再縫合回去
這對農村夫妻以前在電視上和公交車站都看見過器官捐獻的公益廣告,但他們從沒有想過,有一天要為自己的孩子做出選擇。
在宣布腦死亡后,醫院和家屬商量后續的方案。一般有四種處置方式:一種是接受死亡的事實,尊重逝者,停止治療自然死亡。一種是根據風俗在還有心跳的時候接回家。一種是繼續用藥物維持生命體征,直至藥效也維持不了。
最后一種是,捐獻孩子的器官,去救助更多的人,讓生命以另外一種方式延續。
“他的心臟還在跳動,肺還在呼吸,眼睛還能看見外面的世界。”
昆明第一人民醫院重癥監護室副主任李志偉,給王鳳琴和李貴福舉了著名歌手姚貝娜的例子。2015年1月16日,姚貝娜因癌癥復發,病逝于北京大學深圳醫院。在生前的最后一周,她提出將不帶腫瘤細胞的眼角膜捐獻出去。最終,她的眼角膜救助了深圳和成都的兩位年輕人。
“你們回去開個家庭會議,無論做出什么選擇,醫院都絕對尊重”,李志偉說完器官捐獻的時候,王鳳霞和李貴福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選擇捐獻器官不是容易的事情。昆明第一人民醫院器官獲取組織協調員柏凌,從事協調工作已有四年,參與過上百例成功捐獻的案例。但是被拒絕的案例更多,她覺得這項工作“太難了”。
柏凌曾經參與協調過一個大學生車禍腦死亡的案例,大學生的母親特別不理解,憤怒地說,“你們讓我的孩子移植器官給別人,那你們怎么不把別人的大腦移植來救我的孩子”。
2月28日,上午11點多,王鳳琴給李志偉打了電話,就簡短的一句話“我們決定捐獻,下午過來”。
對于這個家庭,這是一次重大的決定。當天下午2點,來到醫院的除了王鳳琴和李貴福,還有李陽的姨媽、堂叔,以及70多歲的奶奶,部分親屬只能坐在靠門一側供值班醫生休息的床上。
親屬再一次詢問了李陽的病情,以及整個救治過程。他們表達了一個擔憂:在器官捐獻以后,孩子的遺體是不是會有殘缺,留下一個個窟窿。
盡可能讓孩子完整的離開,是家人最大的心愿。王鳳琴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請求。在前期搶救的過程中,李陽曾做過去骨瓣減壓手術,拿走了頭顱上的一塊骨頭,王鳳琴詢問能否請醫生將李陽取下的頭骨再縫合回去。
在整個交談過程中,坐在床角的奶奶始終安靜地聽著,沒有說任何話,直到李陽的父母及其他親屬紛紛表態以后,老人家給出了一句話:“都救不過來了,就按照他們的意思,捐了吧。”
一個家庭的長者,最終給出了一錘定音的意見。李志偉感受到這位70多歲老人的偉大,“在這種場合,很少見到奶奶輩的人,她能同意,我非常吃驚。”
3月1日中午,文化水平稍高的王鳳琴在器官捐獻志愿書上簽了字。信息填寫的過程很順利,直到選擇捐獻哪些器官時,王鳳琴猶豫了。志愿書上標注著肝臟、腎臟、肺臟以及其他器官名稱,王鳳琴不知道該選擇捐獻哪個,她詢問坐在一旁的丈夫李貴福,得到的答復是:既然要捐,就把能用的都捐了。
隨后,王鳳琴在器官選擇上都打了勾,摁上了手印。
編輯:梁霄
關鍵詞:腦死亡 少年 器官 重度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