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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赴澳中醫藥訪學的啟示
——2016中國中醫科學院博士研究生赴澳訪學團匯報會小記
10月17日,經過嚴格選拔的中國中醫科學院研究生院的7名博士生,赴澳大利亞悉尼科技大學、紐卡斯爾大學和西悉尼大學進行了為期10天的訪學活動。除了李圣耀,還有廣安門醫院吳朦、逄冰,望京醫院童楠,中藥研究所薛珍珍,針灸研究所姜姍和中醫臨床基礎醫學研究所高德強。其目的是開拓國際視野,加強學術交流,尋求合作機會。用李圣耀的話說,中國學生到國外訪學并不稀奇,但如果談到收獲,則此訪顯得很不“平凡”。
2016中國中醫科學院赴澳訪學團博士研究生與澳大利亞師生交流。
演講可不是簡單地做PPT
演講是提高學術能力的基石。
很多中國學生在課堂上連回答問題都害怕,更不用說在眾人面前演講了。童楠就經歷了這樣的“考驗”,赴澳前3個月她站在臺上都不敢大聲說話,基本上是一個演講“小白”。
熬夜n多天后辛苦完成的研究成果被全盤否定;在講臺上匯報演講,被老師批評得一無是處;占用十一假期進行魔鬼式訓練;清晨在安靜地新加坡機場大聲背誦英語演講稿;連續10天每天最多只睡3個小時……“借今年奧運會游泳小將傅園慧的經典語句——鬼知道我經歷了什么!” 童楠說。
起初,童楠認為演講就是做ppt,只要把專業知識堆積一下即可,不需要考慮什么結構、方法、技巧。直到在培訓中她才意識到英語演講,并不只是背誦演講稿那么簡單,特別是進行學術演講,必須做好研究背景、研究設計、結果、討論與結論。
盡管通過精心準備,但童楠表示,她在悉尼科技大學進行演講時,緊張得心都快跳出來了。可當她聆聽了悉尼科技大學Professor John Adams的演講后,那種思想上的深度、學術能力的體現,深深地震撼了她,原來一場英文演講可以做到如此精彩。再一次使她深刻意識到自己與這些學術大咖的差距。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差距,事實上我們團隊在訪學過程中就發現,澳洲學生從小學就要進行嚴格的演講訓練,因此他們的學生在演講時輕松自如,演講幫他們提高了邏輯思維和反應能力,并且增強團隊合作精神?!?nbsp;童楠說。
這次的“魔鬼”訓練,讓童楠意識到,通過學術演講不僅可以提高一個人的語言表達能力,還可以提高的是一個人的科研設計能力、學術能力。更重要的是,她從害怕、迷茫、困惑中被 “拔起來”,現在有些豁然開朗了。
對于醫生最重要的是實踐和醫患溝通
赴澳期間,訪學團的一個隊員得了結膜炎,眼睛紅腫不適,在國外針灸門診就醫時,首先由一名大四的學生進行問診,問診結束,主治醫生前來交流病情,給出穴位處方,然后學生動手操作。這個學生比較熟練地針刺了瞳子髎和肩井兩個穴位,這讓高德強和其他隊員驚咤不已——一來在國內本科實習,在門診上很難有這樣的動手機會;二來患者知道是一個沒有任何經驗和資質的本科生在治療,將是什么反應。
由此,高德強一直在反思:一晃學醫已快10年,到底怎樣才能學好中醫,怎樣成為一名優秀的中醫人,理論太多了——我們應該讀經典,應該跟名師,應該做臨床??墒俏覀儗ψ约旱闹嗅t水平滿意么?還是或多或少有種依然在門外的感覺?
2016中國中醫科學院赴澳訪學團與澳大利亞師生合影。
澳大利亞的中醫學習情況是什么呢?
先說學生。澳大利亞的學生生源廣泛,年齡跨度大,很多都有其他學科背景,學習中醫是出于興趣與喜愛。
說到課程設置,以悉尼科技大學為例,課程設置按照學分分配,中醫經典與中醫的人文歷史占了極小的比重,因為學生畢業后,大多獨立經營門診,而且不能使用西藥,他們的課程設置將臨床操作課程分為六個等級,極其重視臨床實踐操作。學生從大一開始在教學門診實習,從接診,整理病例開始,大一主要是臨床見習,大二開始進入藥房,辨識中藥,為患者抓藥,幫助主治醫生問診,大三開始動手操作。澳洲政府甚至要求中醫院校必須開設中藥炮制課,讓學生每個人必須動手炮制。
而且澳大利亞極其重視醫學人文教育,在大一的時候就開設醫患溝通的課程,授課內容甚至包括如何握手、如何眼神交流、如何告別等等。
高德強的深刻體會是,澳大利亞中醫教學的鮮明的特征是以人為中心,以數據為導向,以問題為驅動,醫療實踐與科學計算交替,從臨床中來到臨床中去。這就是我們一直在呼喚的醫學要回歸臨床與科研。
中藥在澳是保健品
此次訪學,薛珍珍最關注的是中澳之間在醫學研究的資金來源、內容、主體以及成果轉化方面的不同。
在研究課題經費來源上,澳大利亞各大學從事的研究大都與企業進行合作,政府的資助相對較少。而中國基礎研究的經費多由政府資助。
在研究內容方面,澳大利亞大多數研究的重點是提取物,測試其主要成分的藥效活性。而在中國,關于天然產物的研究多是從中藥或者其他藥用植物中提取分離微量的成分,或者是一些毒性成分,進行活性篩選,并進行藥效、藥代學研究。研究的重點多是單體化合物。
關于研究主體方面,由于澳大利亞遠離大陸、工業污染,有著天然純凈的原料生長環境,他們的海洋資源以及陸地資源豐富、奇特,所以,研究主體多是蔬菜、瓜果以及海洋生物。而在我國,研究主體多是中藥或者其他藥用植物。
成果轉化自然也不同。澳大利亞會對與民眾生活息息相關的瓜果、蔬菜以及海洋生物進行研究,并且主要是針對提取物,所以更多的是開發成為保健品、護膚品等。而在中國,天然產物研究的成果多傾向于轉化為新藥,并且也有很多成功的例子,比如說青蒿素、麻黃素、黃芩素等。
最讓人關注的是,在澳大利亞藥房,人們會看到各類保健品。在中國,保健品就是一種具有特定保健功能或者以補充維生素、礦物質為目的的食品,不能宣傳治療效果。但在澳大利亞,保健產品歸類于輔助藥物,也就是治療性產品。澳大利亞聯邦藥物管理局率先把營養保健食品作為藥品通過立法進行嚴格管制,相應的許多高校的基礎研究也都是和保健品相關。
在生產過程質量控制方面,中國的保健品可以在食品廠生產,標準比藥品生產標準低。
而藥品是必須在制藥廠生產,生產過程中的質量控制要求很高,必須達到GMP標準(藥品生產質量規范)。同樣,澳大利亞保健品也是嚴格遵守世衛組織GMP標準進行生產。
“保健品在澳大利亞受到普遍歡迎,更多的是因為人們生活理念的不同。他們的生活理念可以從我們的中醫文化中尋得蹤跡?!毖φ湔湔f,澳大利亞人崇尚人與自然的關系,與中國人“法于自然之道” 、“藥食同源”以及 “上工治未病”的理念都有異曲同工之道。
所以,在中醫越來越受國外歡迎,中醫古方被國外申請專利開發的時候,我們是不是應該更好地發揚中醫藥的精髓呢?
正如帶隊專家中國中醫科學院研究生院常務副院長宋春生所說,此次赴澳訪學不僅僅是為了開拓國際視野,加強學術交流,尋求合作機會,也是為了從外國人眼中尋找看待中醫教育和科研的視角,不斷地反思、總結,讓我們的中醫教育和科研在借鑒中完善。
編輯:趙彥
關鍵詞:赴澳 中醫藥訪學 中藥 保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