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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塑大師幫古建筑"呼吸":每件灰塑"心"都是軟的
嶺南建筑是廣東歷史文化保護和傳承的重要載體,生于這片土地上的建筑工匠則是傳承和弘揚嶺南建筑文化的靈魂人物。今年,廣東省住建部門在全省開展首屆“廣東省傳統建筑名匠”認定,從熟練掌握嶺南傳統建筑八大技藝,即石雕、磚雕、木雕、灰塑、陶塑、嵌瓷、壁畫、彩畫中一門或多門技藝的工匠中,評選10人,為首屆傳統建筑名匠。而分別作為“磚雕”以及“灰塑”的技藝大師,廣州的何世良和邵成村就成功入選。昨日,記者近距離采訪了兩位大師,了解到這些頑強地讓嶺南建筑技藝“活下去”的工匠們的心情和故事。
邵成村展示灰塑技藝。
陳家祠的灰塑和邵成村“血肉相連”。
紅糖糯米石灰合力“抗衰老”
步入陳家祠,海內外游人常會被瓦面上那些美輪美奐、各具形態的灰塑形象所吸引。而這些歷經百年風霜卻依然傲立的嶺南建筑象征,背后有著一位幕后功臣灰塑國家級非遺傳承人邵成村。
“去年11月進駐陳家祠參與最新一次‘大修’,已經是1981年以來我第七次參加了,估計明年就能完成。”站在陳家祠廣場前的邵成村,自豪地看著老祖宗留下的“寶貝”,笑著告訴記者,灰塑是嶺南最穩定的建筑物料,經過上百年的洗禮,依然能夠防風、防雨,調整空氣,而且里面的材質巧妙地融合了石灰、沙子、稻草、紅糖、糯米粉等各種材料,有效地解決了熱脹冷縮的問題,才能抵御歲月的變遷。
“每一件灰塑,外面是硬的,但是心總是軟的。”邵成村給記者簡單演示了一番灰塑的制作過程,按下“快進鍵”的他十幾分鐘就給一條魚抹上一層紙灰,再抹上一層色灰,幾刀下來,一條魚尾已經初見雛形。而實際上,這樣一條魚要經得起時間的打磨,在實際操作過程中,每涂一層,都要隔上三天,其中耗費的心神和等待外人難以估量。
“男怕入錯行。既然進了這一行,我就只好埋頭干下去了。”邵成村自嘲道,三十多年過去了,其實他自己還是個“泥水佬”。
生于廣州花都的邵成村,自15歲起跟隨父親學藝,多年來,邵家的灰塑修復隊穿梭于嶺南名勝中間,先后完成了廣州六榕寺、鎮海樓、南海神廟、佛山祖廟等多處名勝的修復。
而父親并不是邵成村唯一的老師。作為嶺南建筑的集大成者,陳家祠每一件灰塑都是他的老師,滲透著不同工匠的審美精神。“瓦檐獅子有動有靜,有的和善安逸,有的怒目圓瞪,變化多端。”如今,他已經摸透了瓦脊上每種鳥獸的脾性。沒有拜師儀式,作品也不會說話,邵成村卻從灰塑的肌理與質感中,觸摸到前人的匠心,并將其內化于心、外化于行。
灰塑幫助嶺南古建筑“呼吸”
在邵成村看來,灰塑的建材并不復雜,一筆一畫的背后卻大有來頭。他告訴記者,祠堂喜歡用獅子,因為獅子是中華民族最尊貴的動物,包含著對子孫的期許;廟宇則多用蝙蝠,因為蝙蝠是“福氣”的代名詞;而9個類似的形象加起來,在粵語中就是“夠福氣”的意思——于他而言,灰塑技藝背后是深厚的文化價值,讀懂了灰塑,不但可以更好地理解嶺南建筑藝術,也可以更好地貼近嶺南文化。
如今,邵成村有著更遠大的想法,他覺得,嶺南古建筑是會‘呼吸’的,這些建材的環保性和耐用性是現代建材難以比擬的,而他有責任把這些傳統建材更多地運用到現代建筑中。
“2006年的時候,南苑酒家用水泥做了屋頂,結果后來出現了漏水的情況。后來,老板找到我,把屋頂用了灰塑材料重做,就再沒有出狀況了。”邵成村透露,有些原本屬于灰塑的作品使用水泥以后,在陽光暴曬之下,時間一長就會變形。而由于灰塑缺乏一套客觀的評價標準,所以即使具有更好的耐用性,也很難說服別人在新建筑中使用。為此,近年來,他開始致力于通過現代化的研究手段,對灰塑的成分及其在不同環境中變化的數據進行實驗與檢測。與此同時,他還致力改良傳統石灰粗糙和松散等問題,讓它們既具備乳膠漆附著力強的特性,又能保留石灰原有的保溫、保濕的功效。
“這么多年過去,我們丟失的東西已經太多了,而灰塑到現在還可以在戶外歷經幾百年,不能夠傳承下去,會很可惜。”邵成村說,從構圖到成形,灰塑要經過至少8個步驟,而一個工匠要真正掌握灰塑技藝,最長要經過十年。但比起前人留下的灰塑作品可以存在的時間,這些都不過是短短一瞬。
灰塑
古稱灰批,是嶺南地區傳統建筑裝飾工藝。材料以石灰為主,作品依附于建筑墻壁上沿和屋脊上或其他建筑工藝上,淵源甚早,以明清兩代最為盛行,尤以祠堂、寺廟和豪門大宅用得最多。
2008年6月7日,灰塑經國務院批準列入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灰塑工藝精細,立體感強、色彩豐富;題材廣泛,通俗易懂,多為人們喜聞樂見的人物、花鳥、蟲魚、瑞獸、山水及書法等。
編輯:邢賀揚
關鍵詞:灰塑 邵成村 古建筑 嶺南建筑 廣東歷史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