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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書力:我不認為連環畫窮途末路了
《連環畫報》是上世紀70年代早期全國第一個恢復的美術類媒體,在當時這是唯一可以發表藝術作品的平臺,所以很多藝術家都創作過連環畫。那時我20來歲, 也參與到連環畫創作當中。《白山紅纓》是我的第一套連環畫作品。1973年春天接到任務,我就去長白山體驗生活,秋天交稿。后來我去西藏工作,創作了一些 藏族題材的連環畫。
韓書力《邦錦美朵》 27×27cm 1982年
我自己比較滿意的作品是1978年創作的《獵人占布》和1981年創作的《沙恭達羅》。《獵人占布》不是出版社約稿,而是我在《西藏日報》讀到一篇同名文 章,深受感動,自主改編繪制的。為了創作,我一個人去了哲蚌寺體驗生活,與當地僧人同吃同住同勞動。可以說沒有經過那種零距離的接觸體驗,畫不出這個稿 子。稿子是彩色的,與其他人以及我之前的作品都不同,我盡量把自己直觀感受到西藏的山水、人文之美表達出來,這后來也成為我報讀中央美院研究生的“敲門 磚”。畫《沙恭達羅》是在我研究生階段,與創作《獵人占布》不同,我沒有去過印度,主要是在學校圖書館查找資料,了解印度的雕塑、服飾藝術和民族風情。這 兩部作品前者是主觀直接感受,后者通過間接材料,創作經驗不同。
《邦錦美朵》是我的研究生的畢業作品。最初我沒有確定創作主題,想去西藏尋找感動我的題材。當時每個學生出去考察,不管去哪只有250元的經費。我拿著這 筆錢到了西藏,在當地雜志上發現了《邦錦美朵》的故事,一種非常純潔善良的美,我又一次被感動了。當時物質上比較困難,西藏只有一家新華書店,我常去看一 本畫冊。店員就說,你就買下吧。可是我真的買不起,我帶著速寫本去臨摹。在西藏堅持了8個月,每一幅草圖都畫了兩三遍。1982年夏天我帶著成稿回到學 校,賀友直老師看了許多遍,十幾天后才給我通過的答復。畫面中我借鑒了西藏唐卡的藝術形式、石器時代彩陶的紋路、古代青銅器的紋飾、阿拉伯藝術風格等,畫 在高麗紙上。這種畫法與過去連環畫的畫法都不同,老師們的接受也需要過程。我盡可能兼顧連環畫內容的連續性,更多的是希望追求每一幅畫面的獨立審美特征。
這樣的連環畫創作經歷對我后來的藝術創作有很大的影響,連環畫家應該具有“導演”的眼界和胸襟,用繪畫演好一場戲,也鍛煉了把握、經營主題的能力。在連環 畫大量的創作中不斷嘗試也偶然獲得了許多藝術效果。比如當時畫藏族同胞的羊皮襖時,無意中用很臟的顏料在高麗紙上得到了出乎意料的效果,這種方式直到現在 我還會使用。
連環畫在中國歷史中有很大的作用,比如敦煌的佛教故事,也可以看做是一種連環畫。圖像對老百姓有很深的教育意義,是社會發展的需要。現在科技進步了,電 視、電腦、手機很先進,講好中國故事的途徑越來越多。國外的卡通動漫占據了我們先前空白的領域,這都是社會的發展過程。有人說是不是連環畫要窮途末路了? 我個人不那么悲觀,我認為社會的發展不會影響到優秀連環畫的生命。恰恰相反,在快餐式的文化消費結構中,像賀友直先生《山鄉巨變》那樣劃時代的作品會更加 凸顯出來。我是樂觀的,這種樂觀不是說像過去大家都來畫,而是說有志于連環畫創作的朋友,對藝術孜孜以求、真情投入,一定會爭取到自己在將來的一席之地。
編輯:陳佳
關鍵詞:韓書力 我不認為連環畫 窮途末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