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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不該縱容“網語倒灌”的是紙媒
◎在過去,民間社會的粗話、臟話通常不會出現在書面表達之中;但近些年,隨著網絡詞匯爆炸式出現,越來越多的低俗網語改頭換面后竟成了媒體新寵
◎紙媒應該成為健康的語言生態的推動者,在哪些網絡語言應該吸納、哪些應該放棄的問題上,應該有自己的判斷和取舍標準
過分追求所謂的“接地氣”,正在令部分傳統媒體“城門失守”。人民網輿情監測室的報告顯示,文娛、體育、生活類資訊已成傳統媒體引用低俗網絡語言的重災區,“屌絲”“蛋疼”“撕逼”等難登大雅之堂的網語已頻繁出現在新聞標題中。更令人震驚的是,一些媒體甚至直接用“高逼格”“逗比”等詞為報紙版面命名。
有一個必須澄清的誤區是,使用某些網絡上常見的表達,并不能夠拉近報紙與年輕讀者的距離,或讓自己顯得比較“與時俱進”。從客觀效果來說,紙媒縱容低俗網絡語言“倒灌”,不啻一種“自殺”行為。它不僅無助于傳統媒體應對危機,反而會沖擊媒體的專業規范,降低自身格調,讓更多受眾遠離媒體。
低俗網絡用語大肆“入侵”傳統媒體,還有可能產生消極的社會教化效果,讓一些不文明、不規范的用語更加泛濫。在是否要接納某些網絡用語的問題上,主流媒體尤其要警醒。如果把關不嚴,輕易地讓那些不符合漢語表達規范的詞語“登堂入室”,容易被過度解讀,讓很多人誤以為某些低俗網語已經得到了主流社會的認可。
另一個必須澄清的誤區是,如今一些媒體吸收網絡用語的做法,并不是“語言創新”,而是一種極具破壞性的文化倒退。在過去,民間社會的粗話、臟話通常不會出現在書面表達之中;但近些年,隨著網絡詞匯爆炸式出現,越來越多的低俗網語改頭換面后竟成了媒體新寵。將以前那些不文明的詞換成看似沒那么刺眼的“尼瑪”“逗比”,或簡寫為某些字母,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不能視為語言創新。
中國的漢語文化,確實一直在豐富和發展。比如,“覺悟”“剎那”等詞語就是從梵文佛經中引入的,而“幽默”“引擎”等則是由英語音譯而來。但不難看出,主流社會對這些“舶來詞”是有所選擇的,只有一部分經過改造之后能夠符合漢語表達習慣的詞,才會逐漸成為常用表達。如今一些媒體為那些格調不高的網絡用語“開綠燈”,或是隨意創造一些新詞,實質上是降低了漢語表達的規范性和嚴謹性。
我們并不是對網絡文化有成見,更不是主張所謂的“語言純潔化”,而是認為媒體對于網絡新詞、網絡流行語的接納,應該有所選擇。國家語言資源監測中心的統計數據顯示,近年來,漢語每年產生約1000個新詞。其中有不少新詞,都逐漸被人們接受了。但是,那些以情緒發泄為目的、以惡意中傷為手段、以粗鄙低俗為“個性”表達的低俗粗俗性詞語,不應該在印刷媒體上任其泛濫,這一點應該成為共識。
在對待網絡語言方面,紙媒可以向作為語言規范標桿的《現代漢語詞典》學習。在近些年的改版中,《現代漢語詞典》在收錄“雷人”“宅”“山寨”“草根”等網絡熱詞的同時,也拒絕了“剩男”“剩女”等具有歧義或歧視色彩的詞匯和一些流行但庸俗化的網絡詞匯。紙媒應該成為健康的語言生態的推動者,在哪些網絡語言應該吸納、哪些應該放棄的問題上,應該有自己的判斷和取舍標準。
正如清華大學教授王君超所說,追求用語親民無可厚非,適時更新、靈活運用一些新鮮生動、符合大眾口味的網絡詞匯也未嘗不可,但低俗網語不可碰、粗俗之風不可長。雖然網絡文化本身有一定的“自凈”機制,但對于那些污染社會人文環境、違背公序良俗的低俗語言,媒體從業者要慎之又慎,要肩負起應有的把關責任。
編輯:劉文俊
關鍵詞:網絡用語 傳統媒體 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