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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快讓“宋玉蘭們”不再哭泣
陵川縣以財政轉移支付的方式補足鄉村教師待遇的方式值得鼓勵,但在更高層級的政府,如省級政府層面,應該盡快做出統籌安排,對省域內所有鄉村幼兒教師的工作、收入狀況進行普查,并作出相應的財政安排,使所有鄉村幼兒教師都能盡早走出“哭完上課”的悲慘境遇。
幾天前,媒體報道了山西省陵川縣積善村代課教師宋玉蘭的清貧境遇,《代課教師執教40年月薪150元 痛哭完繼續上課》的標題,直接戳中讀者淚點,引起輿論高度關注。
日前,陵川縣人民政府新聞辦公室官方微博“陵川發布”刊出《關于陵川縣積善村村雇幼兒教師工資待遇問題的情況說明》,就媒體上述報道做出了回應。“說明”并未否認宋玉蘭每月收入150元的事實,并說明目前幼兒教育尚未納入國家義務教育,鄉村幼兒教師皆為“村雇校用”,由村委會支付工資。目前全縣此類教師有百余人,人均月工資在400元左右。按此解釋,宋玉蘭的收入雖然低得驚人,但在陵川縣的鄉村幼兒教師中也并非特例。(相關報道見07版)
這份說明繼續解釋稱,陵川縣政府已經于2015年6月決定,于2015年1月起,將把村雇幼兒教師待遇補充至每人每月900元,村里無力支付的,由縣里通過轉移支付給予幫助。只是由于決議形成于2015年6月,未能列入2015年財政預算,故所欠部分將納入2016年財政支出補發。
以上情況若屬實,則意味著宋玉蘭老師的境遇改善有望。如果陵川縣政府還能兌現承諾,盡快補發2015年拖欠宋玉蘭老師的工資差額,則她將能拿到一筆9000元的補差。對于一個被極低收入壓得透不過氣來的鄉村代課教師,這筆“巨款”或許將帶給她難得的輕松一刻。
即便如此,9000元畢竟微薄,每月900元的收入更難言寬松。而更重要的是,宋玉蘭老師的背后,是大批與其命運相似的鄉村幼兒教師和更多仍然依靠他們的無私付出才能得到基本教育的貧困鄉村的孩子們。
宋玉蘭老師的經歷和境遇,堪稱一代鄉村教師的悲情典型。幾十年前,鄉村教師資源極度匱乏,無數宋玉蘭老師這樣的民辦教師勉力承擔起鄉村教育的重擔。而隨著對鄉村師資水平要求的提高和合格教師資源逐步補充,部分不再勝任的民辦教師不得不離開曾經極度依賴他們的講臺。宋玉蘭還應該算其中的幸運者,從小學教師到幼兒教師,宋玉蘭畢竟還留在了講臺上。
而幼兒教育至今沒有納入義務教育,既讓宋玉蘭得以以民辦教師的身份繼續從事幼兒教育,又使她的工資仍然不能由政府財政支付,只能以“村雇校用”的身份拿著由村民支付的極低工資。而“陵川發布”的“說明”披露,積善村每年收取的幼兒保育費只有3000元左右,宋玉蘭每月150元的工資已經占去其中的大頭。如果沒有外力的支持,村民們的支付能力與鄉村幼兒教師超低收入之間的矛盾,確實沒有解決的出路。
陵川縣對鄉村幼兒教師工資的財政支持,確實能夠暫時解決陵川縣內“宋玉蘭們”的燃眉之急。但從更普遍的角度觀察,鄉村的幼兒教育本來就是短板,尤其隨著留守兒童的增多,鄉村幼兒的家庭教育殘破、缺失,鄉村幼兒的學前教育可能是彌補家庭教育的唯一途徑,對鄉村幼兒的健康成長至關重要。因此,完善鄉村幼兒教育,提高鄉村幼兒教師待遇,穩定鄉村幼兒教師隊伍,必須盡快提上各地政府的議事日程。陵川縣以財政轉移支付的方式補足鄉村教師待遇的方式值得鼓勵,但在更高層級的政府,如省級政府層面,應該盡快做出統籌安排,對省域內所有鄉村幼兒教師的工作、收入狀況進行普查,并作出相應的財政安排,使所有鄉村幼兒教師都能盡早走出“哭完上課”的悲慘境遇。
從更長遠看,盡快在全國范圍內將學前教育納入義務教育,讓全國幼兒,無論城鄉、貧富,都能接受免費的、高水平的學前教育,既是每個“小公民”應該享有的權利,也是中國獲得持久發展動力的基礎。
編輯:劉文俊
關鍵詞:鄉村教師待遇 “村雇校用”學前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