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洛

本周，北京霧霾天再次來臨。北京市于12月8日-10日首次啟動空氣重污染紅色預警，全市范圍內實施機動車單雙號行駛。

根據氣象預報，12月華北等地將迎來2-3次霧霾天氣，下一次主要集中在周末兩天，可能有輕度到中度霾，空氣質量預計為中、重度污染水平。

受熱捧的“清肺食物”都有啥

進入冬季，霧霾天就時不時來“騷擾”一下。防霾口罩自然是霧霾天的必備，除此之外，清肺防霾食物也成了人們的話題。“9種食物可防霧霾”、“你必須知道的16種防霧霾食物”等信息在朋友圈被不斷轉發，有的餐館還很應景兒地推出“清肺餐”、“清霾餐”。

推薦清肺防霾食譜者相信，經常食用百合、黑木耳、白蘿卜、鴨血、銀耳、雪梨、羅漢果等，可以對肺進行清洗，幫助人們對抗霧霾帶來的危害。于是，有人說，我買了好多的白蘿卜、梨，白蘿卜清熱祛火，用雪梨燉百合潤肺；有人說，豬血、鴨血是人體清道夫，對侵入體內的有害粉塵有很好的清理作用，冬天吃火鍋時多來點豬血、鴨血，解饞、清肺、防霾三全其美；還有不少人在朋友圈轉發一個防霧霾清肺茶方子：羅漢果20克、烏梅15克、百合10克、廣金錢草10克、羅布麻10克，煎水代茶飲，每天數次，據說具有防霧霾、清肺、抗病毒作用。

“清肺”這個概念來源于中醫。我們知道，中醫說的“肺”與西醫的“肺”不同，中醫所指的肺不單單指一個器官，而是認為“肺主行水”，能推動和調節全身水液。中醫提到“清肺”時前面一般還有“養陰”兩個字，意思是滋養陰液，清除肺熱、肺火。“清肺”多指減緩咳嗽、痰多等跟呼吸道有關的癥狀，一些對減緩這些癥狀有幫助的食物則被稱為“清肺食物”。

中醫講究對癥，不加選擇地食用清肺食物還可能會給身體帶來傷害。天津市中醫藥研究院附屬醫院肺病科主任醫師丁強接受媒體采訪時說，微信上被頻頻轉發的防霧霾清肺茶方子中，羅漢果、百合確有一定的潤肺止咳作用，但羅漢果性寒涼，易腹瀉者不宜用；百合味甘性寒，手足冰冷、畏寒、倦怠乏力、多尿的人不宜使用；廣金錢草一般用于利尿，未見用于清肺，肺病患者不宜使用；羅布麻多用于降壓，對清肺未見有效果且有一定毒性，不建議高血壓患者自行服用。所以，使用這幾味中藥泡茶前最好先咨詢醫生，看自己是否適合。

食物抗霾只是美好愿望

霧霾中的粉塵顆粒越小，對人體危害就越大。PM2.5是指環境空氣中空氣動力學當量直徑小于等于2.5微米的顆粒物，它能較長時間懸浮于空氣中，粒徑小、面積大、活性強，易附帶重金屬、微生物等有害物質。PM2.5有多小呢？顯微鏡下的PM2.5顆粒大小僅有頭發絲的二十分之一。一般來說，直徑大于10微米的顆粒可以被鼻腔內的纖毛攔截，PM2.5不僅能通過呼吸道進入肺，還能到達肺的細支氣管，穿過肺泡進入血液，沉積在血管中會導致血管硬化，誘發各種呼吸道癥狀、肺癌、心腦血管疾病。

如果“清肺食物”這個概念針對的是我們在污染空氣中吸入的微小顆粒的話，吃什么都沒用。要想達到抗霾除霾作用，必須先與PM2.5們見面接觸才行。國家高級公共營養師、首都保健營養美食學會特聘講師陳鳳滿公開表示，我們吃的食物是通過消化道進行消化吸收后進入血液的，霧霾的顆粒物是通過氣管進入肺的，它們沒有相遇的機會，自然也就不能“清肺”。

北京同仁醫院營養科營養師武韜在醫院官方微信中說，目前沒有任何循證醫學的證據證實某些食物有清除人體霧霾微粒的作用。暫且不論傳統醫學中的清肺是指什么，是否有效，僅從空氣粉塵對呼吸道的影響來看，清霾菜品在科學上就似乎站不住腳。無論是木耳、豬血還是銀耳，無一例外都要從消化道進入人體，營養物質被消化后在腸道吸收，根本沒有看見霧霾顆粒，又怎么發揮所謂的除霾作用呢？食物抗霾只是一種美好的愿望，不要奢望借助某種所謂“清霾餐”來消除或降低PM2.5的危害。防御霧霾的侵害，呼吸道的防護最重要。

從中醫的角度看，百合、梨等食物的確有“潤肺”的作用，但是不代表能保護人體抵御污染。黑木耳含有較豐富的膳食纖維，有清腸的作用，同樣不是“清肺”，胃腸功能不太好的，建議不要過多地食用。

吃動物血尤其是鴨血、豬血“清肺”，這樣的說法流傳很久。有人認為，吃豬血或者鴨血排黑便，是血漿蛋白被胃酸分解后會產生的一種可以滑腸、消毒的新物質與粉塵、有害金屬微粒發生的生化反應，證明“清肺”作用明顯，毒素都被消除掉了。其實， 這種現象可能只是和動物血中含有較多的鐵有關，動物血中未被吸收的血紅素鐵在胃酸和腸道細菌的作用下與硫化物結合成黑色硫化鐵，將糞便染黑。動物血沒有能力去吸附呼吸道的粉塵。

霧霾天怎么吃還是有講究

雖然通過飲食不能直接清除霧霾，但均衡的飲食，無論是霧霾天還是非霧霾天都很重要。

營養師武韜說，雖然沒有所謂的“清霾餐”，但是霧霾天時大家還是可以在飲食上加以調整，對保護呼吸系統、提高免疫力有幫助。另外，霧霾天日照會減少，體內維生素D合成會受到影響，進而影響鈣吸收，可多吃些富含維生素D的食物，如豆腐、奶酪、堅果及海魚等。

中國農業大學食品學院營養與食品安全系副教授、食品科學博士范志紅通過媒體提醒說，食物“清肺”不靠譜，但科學飲食確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霾給身體帶來的不良后果：

1、 富含抗氧化物質的食物 盡量挑顏色比較濃重的品種，顏色深的蔬果往往抗氧化性也比較強，比如黃桃比白桃強、紫薯比白薯強。

2、 富含Omega-3脂肪酸的食物 如魚油中的DHA、亞麻籽油、紫蘇籽油等，都有降低炎癥反應的作用。平時還應注意少吃豬肉、牛羊肉和煙熏肉，多吃魚。

3、 富含胡蘿卜素和葉綠素的食物 胡蘿卜素在身體內轉變成維生素A，有利于增強上皮組織包括消化道、呼吸道、生殖道、眼睛的黏膜和皮膚等的抵抗力和修復能力，葉綠素有利于減少某些化學毒物的致突變作用。

4、 富含維生素的食物 維生素B6、維生素B12、葉酸、維生素C和維生素E等營養素能夠幫人們減弱大氣污染情況下的健康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