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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東殺師少年有病,那么藥呢
試問教育對學生的心理評估是否有了體系,對“反社會人格”是否有了主動干預的手段與途徑?別忘了教育的本質,除了升學率之外,更在于培養學生的健全人格。
“看到他倒下時痛苦的眼神,我就不自覺地想笑。”“我從來沒把他的命放在心上。”“我的世界就我一個人。”——湖南邵東縣少年殺師案盡管已多有報道,但當媒體再次帶來少年接受專訪時脫口而出的這些話,公眾的表情仍然為之無語,為之愕然。這樣的一個少年,本身就是一把鋒利的短刀,不僅刺向了他的老師,也刺疼了所有的人。
12月4日早晨,在父母眼里“內向乖巧”的邵東少年小龍(化名),當著母親的面,殺害了班主任滕昭漢。在邵東縣城小龍父母租住陪讀的“家”中,小龍的父親失聲痛哭:“我讀書少,只讀了四年,也不知道怎么教孩子才叫教得好。我們對不起這個學校,這個老師……”
少年的這種暴戾之氣從何而來?在媒體的敘述與刻畫中,小龍作為一種反社會人格的形象已然毋庸置疑。反社會型人格障礙的特征,比如高度攻擊性,缺乏羞慚感,不能從經歷中取得經驗教訓,行為受偶然動機驅使,社會適應不良等,都不難從小龍身上獲得印證。甚至作為此類人格形成的主要危險因素,即“拒絕型養育方式、父親低文化程度、家庭經濟收入低”,在小龍身上也都得到印證。少年這是病了,可是對于社會來說,有藥嗎?
事件發生后,邵東官方也在積極檢討應對,比如開展留守兒童心理健康輔導、學校安全隱患排查等。但行政手段的藥,能醫好反社會人格的心理病嗎?
早在2003年河南楊新海特大強奸殺人案發生后,輿論就提出,對“反社會人格”形成過程的干預和阻斷,是新的社會課題。然而十多年過去,試問教育對學生的心理評估是否有了體系,對“反社會人格”是否有了主動干預的手段與途徑?顯然很難稱“是”。而臨床表明,反社會人格障礙通常在少年后期達到高潮,對于它的干預與阻斷,教育本身其實至關重要。別忘了教育的本質,除了升學率之外,更在于培養學生的健全人格。
我沒有替少年開脫的意思。事實上在司法實踐中,反社會人格犯罪與一般犯罪一樣,均負有完全責任能力。但是我也認為,社會也應對少年殺師案反思。我注意到有媒體以“記者手記”的方式,斥責有些評論“了解得太少,評價得太早”,認為一些媒體把問題草率地扣上“教育頑癥”的巨大帽子。但誰又能否認,此類事件中真的不存在一些常見的“教育頑癥”?常見而未杜絕,才更值得反思。
一位溫和、負責、優秀的老師,毫無征兆地倒在學生的刀下,我們為之痛惜。但也應看到,一個“內向乖巧”的18歲少年,當他以這樣的方式將自己的一生斷送,也是一件讓人痛惜的事情。
編輯:劉文俊
關鍵詞:“反社會人格” 邵東殺師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