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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打工春晚:崔永元自掏腰包發紅包
青年打工者之夢:穿梭于兩個角色間
即便在打工春晚的表演者中,陳漢讓的“草根范兒”,仍格外突出。
兩個油漆桶、兩個塑料桶、1個垃圾桶、兩個鋼碗和1個平底鍋,是他的全部“樂器”。平底鍋是其中最長壽的,陪伴了他1年多的時間。其他“家當”都是他為了打工春晚,專門從廢品站淘回來的“新品”。
他所在的“桶子鼓樂隊”,原本由6名街頭歌者組成,如今只剩下鼓手兼主唱的他和貝斯手黃永靈兩人。
燈光亮起,陳漢讓揮起手里的小木棒,用力擊打著腳邊他視若珍寶的“樂器”。鐵皮油漆桶被他敲出了凹痕。
原本是貝斯手的黃永靈改彈了吉他。戴著五角星鴨舌帽,這是他的“標志性打扮”。他們閉著眼睛,大聲唱《飛翔》:“在太陽升起的地方,是我夢想的起航。如果我有翅膀,我就會去飛翔……”
同樣來自廣東的,還有“非典街舞團”的李鑫和覃澤保。
除了隊長李鑫生于1989年,站上打工春晚舞臺的其他5人都是“90后”,來自廣東東莞4家不同的工廠。來廣東之前,李鑫在四川老家做了4年理發師。
生于1995年的覃澤保是廣西人。初三一畢業,就隨父母在廣東打工了,“年齡不夠,我用哥哥的身份證混進了工廠”。
他們白天在流水線上班,只能利用晚上,湊到一起排練街舞。這次為了上打工春晚,16個成員都向廠里請了假,最終卻只有6個人請到了假,來到了北京。他們盼著主辦方能開具證明:“帶回去,讓廠里以后支持我們參加這樣的活動,方便以后請假。”
臺上臺下,有的演員判若兩人。
李金銘一亮嗓,臺下許多人的眼睛都亮了。舞臺上,一身專業民族歌唱家打扮的她,其實是一名電器銷售員。
她給打工春晚帶來的是《美麗的心靈》:“曙光透進路旁的林蔭,鈴聲打破黎明的寂靜,姑娘駕駛清潔車,晨風吹動著你的衣襟……”這是一首贊美清潔女工的老歌,朱逢博、李谷一等著名歌唱家都演繹過。
李金銘在演唱時,被誤認為是著名歌手,已經不是一兩次了。但在拾起自信之前,她度過了漫長的10年。
1987年生的她,來自河北滄州的鄉村,從小就喜歡唱歌。“還在上初一時,學校唯一的音樂老師有事,就讓我挑大梁,替她帶三個年級的音樂課。”
2001年,14歲的李金銘被某音樂學院錄取,但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她的爸爸是一名鄉村小學老師,每個月只有300元工資,媽媽下崗,還有個小自己6歲的弟弟。家里的土房子是用蘆葦和著泥吊的頂,一到下雨天就會漏水,“屋里跟種蘑菇一樣”。
女孩學音樂的夢想就此中止。2005年,李金銘一家一家地借錢,湊了300元,便獨自背著行囊到北京打工。“為了減輕家里的負擔,也為了追夢。”
打工快10年的女青年,記不清楚換過多少個職業,搬過多少次家。“我的第一份工作是飯店服務員。我從沒下過館子,連魚香肉絲、宮保雞丁是什么都不知道,還被同事嘲笑過。”
“在大鐘寺賣過手機,在高碑店當過業務員,在萬壽路做過電話銷售……”她數的不是順口溜,而是一段段打工者的青春經歷,“為了跑業務,我曾經沿著王府井到東大橋的商店做宣傳。沒有交通工具,只能自己拎著兩大袋印刷品,一家一家地跑。”
當時北京地鐵只有1號線、2號線,在沒有公交車的深夜,這個女孩兒就默默走上1個多小時,“腿著回家”。
3個月前,李金銘剛搬離豐臺區西四環的一間平房。由于常年住在陰暗潮濕的小房間,李金銘的腰已經開始疼痛。“住過8個人一間的地下室,酒仙橋160元一個月的平房,睡過靛廠新村1米多寬的小床……最多的時候,一年搬四五次家。”
有了一點積蓄后,李金銘幫父母重修了房子,幫助弟弟讀大學,也重新撿起了唱歌夢。2013年,她自費開始學習美聲和民族音樂,還報了英語課,“學費是分期付的”。
現在,她的日子分成“6:1”。每周的6天,她在朝陽區一家電器城賣電視機,當唯一的休息日來臨,她就趕往北四環外學唱歌。偶爾有朋友介紹一些演出機會,“大部分在晚上”。她換下工作服,便匆匆前往,站上某個宴會的小舞臺。
接到打工春晚的邀請時,李金銘剛剛病愈,欠下數萬元債務,生活并不輕松。但這個28歲的女子仍有夢想:“唱歌讓我越來越自信了,等還完錢,我要買架鋼琴,學學琴。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的,我得時刻準備著。我想上舞臺,讓更多的人認識我。”
編輯:王瀝慷
關鍵詞:打工春晚 2015年打工春晚 春晚 崔永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