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政協網北京3月8日電 女性因職業而改變命運？

2月15日至2月17日，在由中共清澗縣委、清澗縣人民政府聯合中國數字金融合作論壇、螞蟻公益基金會，共同策劃組織的“全面推進鄉村振興、綻放數字就業‘她力量’”——鄉村女性數字就業“清澗實踐”主題走訪調研中發現：從推著嬰兒車報名到成為家里頂梁柱，認為“在縣城并不意味著和外界脫節”的數據標注師業務組長白丁轉，到姐妹一起訓練機器人，在工作中第一次找到滿足心愿的底氣、能力的數據標注師王丹丹、王蓉丹；從全職寶媽靠工作重新找回自己的數據標注師賀杰，到走出縣城的姑娘重新返鄉，經歷工作的適應和自信重塑的培訓師李阿倩……于家庭來說，更具職場本領的女兒、媳婦、媽媽把更多精力投入到自身的發展上來；對鄉村振興這份事業來說，她們也是重要的內生發展動力。

在我國廣大鄉村地區，女性是農村勞動力的主流人群。2023年中央1號文件明確提出“實施農村婦女素質提升計劃”“拓寬農民增收致富渠道”。鄉村要振興，關注女性發展至關重要。全面推進鄉村振興的關鍵階段，促進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是推動鄉村振興進而實現共同富裕的必由之路。其中，發揮數字經濟優勢，增強脫貧地區和脫貧群眾內生發展動力，既是目的，也是手段。

2019年10月，在國家衛健委的協調引進下，由中國婦女發展基金會、螞蟻集團、螞蟻公益基金會等發起的數字產業孵化項目“AI豆計劃”（簡稱“AI豆計劃”）落地陜西清澗，通過培訓當地女性、返鄉年輕人等做數據標注，助力她們就地就業。此后，這一模式先后輻射帶動周邊子洲、綏德、永和、延川等縣落地數字就業中心，超600人由此實現了就地就業，一套鄉村女性數字就業的“清澗實踐”悄然形成。

在山西省永和縣數字就業中心、陜西省清澗縣數字就業中心，她們是人工智能里的“人工”——以讀秒的速度“教會”機器識別各種特定場景，用最基礎的數據標注托舉起數字經濟這座“摩天大廈”，也為諸多服務業插上了數字“翅膀”。更重要的是，早在2022年2月，數據標注師就已被正式定義為“人工智能訓練師”并納入職業分類目錄。

不僅使女性實現了就業

還有很多正向的溢出效應

“這次走訪，我非常高興地看到了我們數字的標注師和人工智能的訓練師為鄉村婦女的女性就業開辟了一個新天地，也為解決落實國家新人口生育政策，保障女性權益問題提供了很好的思路與路徑。”作為本次走訪活動的調研組組長，全國政協委員、國家統計局原副局長賈楠這樣表示。

“從‘清澗模式’里我看到了希望，它探索出解決婦女就業問題的路徑和方式。婦女就業，既提高了女性的經濟收入和社會地位，在家里實現了男女平等，同時這些企業尊重并重視女性照顧家庭孩子的需要，實實在在地落實政府保障女性權益政策，解除了女性員工的后顧之憂，更加激發了女性職工勤奮工作的積極性，使女性在照顧家庭的同時，展示了自信、自強的精神風貌和社會價值。”賈楠說。

賈楠表示，數字經濟改變了我們的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原來傳統的勞動密集型行業可能逐步會被一些機械化和智能機器人取代，但仍有可能產生一些勞動密集型的新行業，比如說“AI豆計劃”的數據標注師，就是隨著數字經濟的發展而產生的一種新職業。它同樣也是屬于勞動密集型行業，但它是與數字經濟緊密銜接的，是數字經濟不可或缺的基礎性生產活動，這種生產活動隨著數字經濟發展也會不斷延伸與拓展。

“這個產業前景廣闊，隨著數字經濟的發展，也會面臨挑戰或不斷迎接新的難題，對于從事這個行業的年輕人來講，我覺得也是不斷提升和學習的機會。中國式現代化首先就要提高人的素質，這就要求人不斷學習和接受教育，不斷學習才能適應社會的發展。”賈楠同時認為，“清澗模式”為西部欠發達地區轉型升級和高質量發展提供了一個好的范本：“這個確實沒想到，因為我們一般都認為數字經濟技術含量很高，原來主要是在東部，那么我們西部欠發達地區如何轉型升級、高質量發展？‘清澗模式’走在了前面，它已經向我們展現了一個新興產業和高新技術引進的成果，使我們看到了西部地區融入數字經濟的可行性，顯示了這些地區如何圍繞數字平臺、借助數字技術、創造數字商品和服務的就業方式的廣闊空間。因此‘清澗模式’對欠發達地區和鄉村振興的產業引進，以及解決這些地區農民、農民工以及女性人口這些弱勢勞動力的就業問題，提供了非常好的可借鑒經驗。”

加強頂層設計和政策扶持

大力引導數字就業機會向縣域轉移

繼前不久發布的《數字中國建設整體布局規劃》后，正在召開的全國兩會上，數字鄉村建設再次成為重要關注點。作為調研組副組長，全國政協委員、教育部中等職業學校教師培養教學指導委員會副主任委員許玲建議，要大力引導數字就業機會向縣域轉移，增加欠發達縣域女性非農就業機會。

許玲認為，鄉村要振興，關注女性發展至關重要，女性的個人發展和身心健康對其子女乃至整個家庭、社會都有深遠影響。但在一些經濟欠發達地區，女性普遍面臨著非農就業機會有限的現實難題，大量正處于勞動力黃金階段的留守女性，囿于家務勞動或一些薪酬較低的工作，無法在社會生產和家庭經營中實現自身更高價值。

在增加欠發達縣域女性非農就業機會上，數字經濟正在帶來更多新的機遇。她以自己實地調研過的陜西省清澗縣舉例，圍繞數字技術助力女性發展，2019年，當地政府和多方合作建立了數字就業中心，引入數字產業孵化項目，通過培訓當地女性、返鄉年輕人等做數據標注師，助力本地就業。目前該數字就業中心已經成為當地用工最大企業，員工收入遠超當地平均工資，走出了一條數字技術助力縣域女性就業的新路子。穩定的就業機會還吸引著年輕人持續回流，隨之而來的生活和住房等需求，成了縣域經濟活力持續生發的新動力。

但在目前，像清澗這樣在欠發達縣域落地的數字就業項目還不多，相關產業大多還是集中在東部發達城市，且已在欠發達縣域落地的數字就業項目，其規模和所能提供的崗位類型上，也還有很大提升空間。

為大力發揮數字經濟優勢，助力留守女性、返鄉青年等人群就地就業，許玲建議：加強頂層設計和政策扶持，鼓勵欠發達地區將發展數字經濟納入鄉村振興工作重要考量；呼吁互聯網企業開放更多就業機會給縣域，為區域協同發展貢獻力量；建議重視人才的職業技能再培養，幫助縣域人口更好適應數字就業崗位要求；建議重視欠發達縣數字新基建建設，完善配套設施建設。

共同富裕首先要共同參與

數字就業可實現職業家庭雙贏

據螞蟻公益基金會執行理事長彭翼捷介紹，2019年，在全面推進脫貧攻堅的背景下，螞蟻集團和阿里巴巴集團聯合設立了百億脫貧基金，主要有五個脫貧方向：電商脫貧、生態脫貧、教育脫貧、女性脫貧、健康脫貧。隨著2020年4月份人社部就把人工智能訓練師正式列為了新職業，在當地領導班子的重視和支持下，清澗成了“AI豆計劃”的第一個縣域落點，成為全國首創。經過三年多的發展，“AI豆計劃”從最初的2個縣已經增長到現在的17個縣，累計有超過4000人就業，人均收入都在3000元以上。希望在不久的將來，我們能夠在“清澗模式”的引領下，在陜西孵化出一個新的數字產業帶，從而促進更多的就業機會。

北京大學社會學系教授、北京大學中國工人與勞動研究中心主任佟新表示，我們正面臨著數字經濟時代所帶來的新機遇，它是能夠跨時空、跨行業的。數字經濟的發展，讓越來越多的大學生回到家鄉助力家鄉的發展。在一些欠發達地區，這些就業人群將成為縣域發展的重要人力資本，她們能夠回到縣城，對縣城本身的發展十分重要。同時，女性就業的提升不僅改變了她們原有的傳統生活方式，還提升了她們的家庭地位。我覺得我們需要更多企業參與，通過數字就業這種跨時空的形式來更好地帶動產業的發展，這將是未來縣域城鎮化過程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

中國婦女發展基金會副秘書長董葵表示，黨的二十大報告對全面推進共同富裕做出了部署，公益被作為第三次分配的重要手段。充分發揮公益項目在整合社會資源方面的獨特優勢，在作為社會創新的“試驗田”方面具有獨特的作用，更多的是創新幫扶的模式、試點發展創新產業、支持女性群體，在新的領域創業就業、實現發展發揮更大的積極的作用。我們要充分地挖掘數字經濟的紅利，通過大數據、科技、金融、互聯網等各類要素為女性的創就業的公益項目，提供了更多的空間和可能。有效幫助鄉村女性破除參與經濟活動的障礙和挑戰，滿足她們在實現個人價值、實現全面發展方面的新需求。

中國勞動和社會保障科學研究院就業創業研究室主任陳云表示，當前我國最大的問題是結構發展不均衡，而數字化發展在這方面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AI豆”在這方面是一個很成功的實踐，它成功的改變了女性傳統的職業模式，提高了女性的人力資源利用率。“我認為共同富裕首先要共同參與，自己去創造財富。從我們的就業角度來講，充分的就業是實現共同富裕的最基本的條件。”

西安交大人文社會科學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楊江華表示，縣域數字就業可以實現職業家庭雙贏，有助社會穩定。女性數字化就業既可以讓女性追求經濟收入的體面，同時還保留了儒家傳統文化對家庭觀念、家業觀念的重視。社會企業模式具有可持續能力，響應共同富裕。社會企業的模式，能在縣域層面拉近不同群體、不同階層之間的收入的均衡感，同樣能夠帶來一個很好的社會活力，這種基于社會理念的企業模式還需大力支持。在楊江華看來，“AI豆項目”有很好的內生能力，是具有可持續能力。宏觀層面的協同機制，不僅對于推進數字就業，而且對于未來縣域解決經濟產業高質量發展及當地特色產業的數字化轉型極為關鍵。同時，“縣域新中產”給未來產業轉型提供人才資源。開放縣域就業機會，在新的就業機會里給未來產業轉型提供人才資源的依靠。

黨的二十大代表，四川省阿壩州小金縣達維鎮冒水村黨支部書記陳望慧表示，“AI豆項目”不僅僅是用資金輸血的方式來幫助，更多的是賦以造血的功能，是一個可持續發展的模式。作為女性更要跟上現在的互聯網時代，在這個朝陽產業下，用“愛豆”埋下的種子，持續成長、開花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