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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文明探源·何以中國”之發現篇⑥丨三星堆:獨具個性的文明

——專訪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三星堆遺址工作站站長、三星堆遺址考古發掘隊領隊雷雨

2022年10月24日 09:13 | 來源:人民政協網 分享到: 

三星堆遺址考古發掘現場3號“祭祀坑”內的青銅器 新華社發

三星堆遺址考古發掘現場3號“祭祀坑”內的青銅器 新華社發

“沉睡三千年,一醒驚天下”。

這個頗具滄海桑田之感的表述,便是三星堆遺址的專屬標簽。

每一個去過三星堆博物館的人,無不為其中造型奇特而瑰麗的器物所打動。青銅立人像、青銅神樹、太陽輪……一個個國家寶藏帶著深重的山河歲月迎面而來,勾勒出一個曾經在中華大地上存在了2000多年的文明的蒼茫背影。關于這個文明的許多密碼,還等待著人們去破譯。

在對先賢的尊崇、對文明的敬畏中,人們無不從內心涌起對中華文明的自信和自豪之情。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三星堆遺址工作站站長、三星堆博物館館長雷雨也是如此。所不同的是,從挖掘到守護三星堆,講好中華文明故事,他成為距離三星堆最近的那群人之一。

三星堆文明充滿奇妙、浪漫和創新

記者:三星堆每次“上新”文物,總是立即就能在社會上引發熱度。例如,祭祀區新一輪考古發掘開始后,央視進行了直播;青銅面具跨越千山萬水,從四川廣漢來到北京,登上了今年春晚舞臺。三星堆的一舉一動都吸引著大家的目光。您怎樣看待這種現象?

雷雨:我覺得公眾能關注考古、關注我們國家的文物是件好事。說明考古這門學科不拘泥于田間地頭和象牙塔內,多了一道與社會交流的橋梁。中國特色、中國風格、中國氣派的考古是考古界努力的方向,去年是中國現代考古誕生百年,一路走來中國考古的理念和手段也在不停地與時俱進。大家通過電視或網絡直播看三星堆的發掘場景,就會注意到很多發掘艙運用了“黑科技”手段。同時,隊伍配比也與以前不同了。發掘人員在年輕化、科技化,從事科技考古和文物保護工作的人數,要多于傳統從事田野考古發掘的傳統考古人,我認為這些都是中國考古學的一個很積極的發展方向。

記者:我們在三星堆博物館看到,展出的文物年代基本上為商朝,是否可以認為,距今3000多年前的商朝就是三星堆文明的起源?

雷雨:商朝晚期是三星堆遺址以及三星堆文明的繁榮時期,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沉睡3000年”這個時間標尺的起始點。不過,三星堆文化尤其是三星堆遺址又不只包含商朝的短短幾百年時間,它延續的時間非常漫長。李白在《蜀道難》中寫下“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飽含著對“你從哪里來”的追問。我們認為,距今4600年前后新石器時代晚期的寶墩文化是以三星堆文化為代表的早期古蜀文明的來源,從那時起一直到距今2600多年春秋戰國時期的晚期蜀文化,延續了2000多年。在這2000多年里,古蜀文明及其前身在這里孕育、誕生、發展、輝煌直到衰落,基本上是一個完整的人類發展的過程。三星堆遺址的分布范圍約12平方公里,其中有3.6平方公里的三星堆古城是遺址的核心,也是古蜀國在夏商時期的都城。

考古證據顯示,三星堆以稻作農業為主,也種植少部分的小米,可能最初的三星堆人是來自于川西北地區,通過川西高原慢慢走到成都平原。至于后來的衰落,沒有直接證據證明與洪災、瘟疫或者地震等自然災害相關,我傾向于認為是其自身的原因。因為它是神權統治的國度,神巫集團非常強勢同時也有世俗的一些王公貴族參政,不排除相互之間的關系沒有理順,引發了統治集團的內部斗爭,最后都城就從廣漢遷到成都旁邊的金沙了。

記者:聽您這樣一說,公眾對三星堆的認知又要刷新了。4600年前,是如何推算出來的?

雷雨:兩條腿走路。一是通過遺址內陶器群等器物的類型學比對,二是利用碳14測年數據進行判斷、類比。

記者:您說過,三星堆文明是一種非常獨特、很多器物具有唯一性的文明,這句話怎么理解?

雷雨:主要表現在藝術上空前的高度,特別是一些青銅器造型的獨特精美,鑄造技術的精湛高超等方面。這種文明充滿人性化因素。在同時期中原地區出土的器物上,人都不是主體,而是裝飾物,三星堆就不一樣了,它以人為主體、藍本進行藝術創造,發揮了古蜀國那種浪漫的想象力,這也最能激發我們的好奇心和親近感,會去主動設想3000年前的人是什么樣子?他們穿什么、用什么?即使相隔幾千年,絲毫沒有文化上的割裂感。像三星堆博物館“鎮館之寶”之一的青銅大立人這樣以全身人像為題材的青銅制品,只有三星堆以及后來的金沙遺址才有,也是最能體現古蜀文明特點的一件器物。在當時,中原地區是威權政治、王權政治,古蜀國的政體就不太一樣了,占據主導地位的神權色彩比較濃郁,是以宗教來維系國家的運轉,所以青銅大立人很可能就是最高等級的祭司或者是巫師的形象。

記者:從2013年起,三星堆兩次入選中華文明探源工程,開放包容和交流互鑒是文明發展前進的動力。三星堆文明在整個中華文明起源的進程當中,發揮了怎樣的影響力?

雷雨:曾任“夏商周斷代工程”首席科學家的李學勤先生說過,“鑒于古蜀文明的獨特性,如果沒有對古蜀文明的深刻研究,便不能構成中華文明起源的完整圖景。”我認為,以三星堆遺址和金沙遺址為代表的古蜀文明可以作為長江上游流域文明的代表。開放性、包容性是三星堆文化一個最突出的特質,最能夠體現文明的交流和互動。它主體的文化因素是本土的,又源源不斷地吸收了大量外來文化因素——青銅器鑄造技術源自夏商時期的中原地區,從二里頭到殷墟這些核心文明區域。其次,還吸收了長江中游地區石家河文化里的種植水稻、修筑城墻等生產技術;而一些玉琮和錐形器跟良渚出土的幾乎大同小異,足可以判斷三星堆還受到良渚文化的影響;西北甘青地區的齊家文化對三星堆文化的最終形成也產生了不小的影響。

我們不妨這樣理解,三星堆不是一種循規蹈矩的文明,它像個調皮的孩子一樣,很有個性。雖然中原地區、殷商王朝對它影響較大,但它對這些文化并不是全盤接收,而是有選擇性地吸收,拿來之后按照自己的意愿進行改制和創新,從而形成了自己的文化特色。

“三星堆的考古發掘是好幾代人的事業,不可能一口吃成個大胖子”

記者:您從北京大學考古學專業畢業后,就一頭扎到大西南,沉浸在三星堆的考古發掘工作中至今。三星堆最重要的考古發掘有幾次?

雷雨:自1934年,前華西大學博物館館長葛維漢組建考古發掘隊,揭開了三星堆遺址發掘的序幕至今,三星堆大大小小的發掘工作幾乎沒有中斷過。我1984年來到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工作,很快就參加了三星堆遺址區里的考古發掘。三星堆歷史上最重要的發掘有兩次:第一次是1986年祭祀區的搶救性發掘,那一次發現了1號祭祀坑和2號祭祀坑,出土了我們現在所能看到的大部分知名文物。第二次是自2019年開啟的祭祀區的第二輪勘探與挖掘,這一次在1、2號“祭祀坑”的旁邊,又先后發現了六個“祭祀坑”,截至2021年底,3-8號六個祭祀坑共出土文物1萬多件。

記者:這兩次最重要的發掘工作,您都是親歷者嗎?

雷雨:1986年,我因為生病錯過了第一次發掘,非常遺憾。所幸上天眷顧,讓我能趕上2019年開始的第二次考古發掘高潮,還擔任了領隊。那一次的考古發現可以說是非常驚喜,就在我們快要放棄的時候,3號坑突然就從地下露出來了,當時我們都驚呆了!因為在正式發掘之前,我們都太相信有3號坑,但是事實就擺在面前,不能說不幸運。

記者:能否向讀者透露一下三星堆遺址最新的發掘進度?

雷雨:在考古工作者的努力下,祭祀區的發掘已經接近尾聲了,只剩8號坑還有一點工作沒完成。也就是說,三星堆祭祀區的田野發掘工作將告一段落。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在室內進行出土器物的清理修復,還有科技檢測等后續工作。

記者:現在的成果已經足夠驚艷,但整個三星堆遺址12平方公里,據說已發掘面積只有2萬平方米。所以相對來說,已發掘到的還只是冰山一角。

雷雨:的確如此。我們嚴格遵循國家文物局的相關科學指導,不太贊成每次都大面積開挖,因為如果挖壞一處,損失無可估量。在現有的科技手段或者是研究水平沒有達到一定高度的時候,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三星堆的考古發掘是好幾代人的事業,不可能一口吃成個大胖子。

很多答案有待時間去揭曉

記者:三星堆博物館是一座考古遺址類的專題博物館,現在也成為公眾熱門打卡地。我注意到一組數據:2021年三星堆博物館的參觀人數達到146萬人,同比增長380.7%,創歷史新高。您作為這座博物館的館長,有什么經驗可以分享?

雷雨:不同的參觀者眼中,會呈現不同的三星堆。有人贊嘆中華文明的多元一體和博大精深,有人則直呼神秘文明的親切和好玩。這些年,三星堆博物館做了一些探索創新,簡單說就是用數字化講故事,拉近公眾與文化的距離。我們運用了一些先進的數字技術,對考古發掘大棚、古蜀王國等場景進行沉浸式數字場景的體驗,同時也開放了文物保護與修復館,向社會共享文物考古發掘保護成果,不斷更新和發布文物修復成果。

記者:三星堆申報世界文化遺產的工作一直在加緊推動,目前還欠缺些什么?

雷雨:一些符合世界文化遺產評定標準的關鍵。盡管三星堆的發掘已經有近90年了,有些關鍵的要素依然沒有顯露出來。例如,三星堆古城的城墻找到了,但是城門在哪里?道路系統是以陸路為主還是以水路為主?如果是像良渚古城那樣以水路為主的話,那么它的碼頭在哪里?有沒有水利設施?比方說堤壩。這些問題好像都有一些模糊的線索,但都沒有得到明確的確認,而這些往往是申遺的關鍵要素。關于青銅器的鑄造也有爭議。三星堆的青銅器究竟是不是在本地造的?很多人相信大部分應該是在本地造的,但由于我們迄今為止還沒發現鑄銅作坊,所以又有人就猜想,這些青銅器會不會是從別的地方搬運過來的?不過這種說法不太可能,因為很多青銅頭像內部鑄造的泥芯都還在,如果真的是從外地搬運過來,那些很沉的東西一定會被掏掉。所以很多答案還有待時間去揭曉。

記者:最后一個問題,也是大家一直都很好奇的,三星堆和良渚、陶寺、石峁等幾個遺址一樣沒發現文字。您認為會發現文字嗎?

雷雨:可能會,也可能不會。之所以說會,是因為那時文字的載體有可能是木器、漆器、絲綢等有機物,已經被損毀了或者是很難被發現,它不像同時期中原地區的文字是刻在龜甲或者是牛骨上面,容易保存。作為考古工作者,我傾向于相信三星堆應該是有文字的,哪怕不是那么成熟、那么系統的文字。倘若沒有文字的話,很難想象會出現如此高度的文明。只是謎底還需要我們進一步探尋。

順便說一句,也是網友比較關心的另一個話題:三星堆有沒有受到現今中國領土范圍以外的一些域外文化因素的影響?我只能說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以人像造型為主體的青銅器的鑄造傳統以及崇尚黃金的傳統,似乎都不是那個時期華夏文明所具備的最顯著特點,應該跟外來的某種文化因素文化傳統有所關聯。但是鑒于還沒找到這種關聯的路徑、節點或者傳播方式,而且在域外也沒發現跟三星堆遺址中的器物相似度非常高的同類器,所以目前還只停留在推測階段,沒有定論。這實際上也印證了我們中華文明在起源和形成過程中就是非常開放、兼收并蓄的。(本報記者 司晉麗)

《 人民政協報 》 ( 2022年10月24日   第 09 版)

編輯:李敏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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