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簡稱《建議》）中提出，建設高質量教育體系，要求加大人力資本投入，增強職業技術教育適應性，深化職普融通、產教融合、校企合作，探索中國特色學徒制，大力培養技術技能人才。

其中，探索中國特色學徒制作為唯一一項具體工作寫入《建議》，凸顯了中國特色學徒制對職業技術教育改革發展的重要意義和價值，因而需要更加深刻地認識，更加予以重視。

一、 學徒制與現代學徒制

學徒制本是一種勞動生產制度或者工作制度，在手工作坊、店鋪、小工廠等場所，師徒共同勞動生產，在這個過程中，徒弟在師傅指導下習得知識或技能的傳藝活動。現代學校教育制度產生之后，西方國家把學徒制引入學校教育，使之成為一種教育制度，如英國、德國、瑞士等。這種活動是一種高度情境性的教育和學習方式，學徒在真實的工作場所中觀察師傅的實際操作，感知和捕捉師傅的知識和技藝，并在師傅的指導下進行學習和操作，逐步學會師傅的技能，使得技術技能得以傳承。

借鑒西方國家以學徒制發展職業教育的經驗，現代學徒制是通過學校、企業深度合作，由企業和學校共同主導、共同推進的一項育人模式，教師、師傅構建“雙元結構教師小組”實施分工協作教學，對學生進行以技能培養為主的現代人才培養模式，體現了校企合作的深度融合。2014年2月國務院印發的《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中提出，開展校企聯合招生、聯合培養的現代學徒制試點，完善支持政策，推進校企一體化育人。同年8月，教育部開始推動現代學徒制試點，以期促進產教融合、校企合作，進一步完善校企合作育人機制。此后，教育部在全國分三批遴選了533家單位開展現代學徒制試點。

通過三批現代學徒制試點之后，2019年5月教育部辦公廳印發了《關于全面推進現代學徒制工作的通知》。在教育部推動現代學徒制試點之后，2015年8月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效仿教育部的做法，開始推動企業新型學徒制試點。

二、 關于中國特色學徒制的探索

探索，指研究未知事物的精神，或指對事物進行搜查的行為，或指多方尋求答案的過程。

重大的中央文件對用詞用語有著極高的要求。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建議》中提出，探索中國特色學徒制。我們認為，其中的“探索”應該包括這樣幾個涵義：

第一，中國特色學徒制具有重要價值。從《建議》來看，中國特色學徒制對于中國職業教育的改革發展具有特殊的重要性。不然，不會在沒有形成完備理論體系、沒有得到全面實踐檢驗、沒有很好的經驗可以借鑒的情況下，就寫入了重大的中央文件。

第二，目前正在推行的現代學徒制、企業新型學徒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中國特色學徒制。至少不是嚴格意義的、全面的中國特色學徒制，或者不是能夠滿足新發展階段對技術技能人才培養需求的學徒制。一方面來看，如果中國特色學徒制指的是現行的現代學徒制或者企業新型學徒制的話，《建議》中就不會用“探索”，可以直接大力推廣、全面推進就可以了。因而，中國特色學徒制包括現代學徒制和企業新型學徒制的說法不能成立，至少是難以成立。另一方面，從中共中央、國務院《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中，“深化職普融通，探索具有中國特色的高層次學徒制，完善與職業教育發展相適應的學位授予標準和評價機制。”可以看出，中國特色學徒制是更高層次的學徒制，不是現行的現代學徒制和企業新型學徒制。

第三，我們對真正的中國特色學徒制，目前還沒有一個清晰全面的認知，或者還有一些不明確的問題，了解得還不夠充分，需要在“十四五”時期進行再實踐、再研究。

第四，中國特色學徒制的相關理論和實踐經驗，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多方協力，逐步實現并形成，即要進行“探索”。

三、 什么是中國特色學徒制？

什么是中國特色學徒制？這是一個基礎性問題，只有明晰“中國特色學徒制”的概念和內涵，才能夠更好地進行“探索”中國特色學徒制。

首先，什么是“中國特色”？2019年3月8日辛鳴教授在《人民日報》發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鮮明特色》認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具有鮮明的實踐特色、理論特色、民族特色、時代特色。借鑒文章中的觀點，我們認為，需要“探索”的中國特色學徒制也應當具有這樣4個特征：

一是實踐特色。中國特色學徒制是經過實踐干出來的。實踐的觀點是馬克思主義認識論的基本觀點，把握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實踐性，首先要尊重實踐，尊重現實具體國情和歷史文化傳統，要實事求是。這就要求，探索中國特色學徒制，應在職業技術教育實踐中不斷探索前進。中國特色學徒制應當是來自中國職業技術教育改革發展的實踐和創造，是廣大職業技術教育工作者和職業技術教育的關注著、參與者共同干出來的。

二是理論特色。中國特色學徒制的理論要從實踐中得來又指導實踐發展。在實踐的基礎上，需要把實踐中的現實問題進行理性認識，用中國特色職業技術教育的思想體系、話語體系、政策體系和實踐體系，建設好中國特色學徒制的相關理論。理論從實踐中得來，又指導實踐走深走實。探索中國特色學徒制的具體實踐，應當始終是在科學理論指導下進行的。同時，對中國特色學徒制相關理論的每一步深化和突破，都推動著中國特色學徒制實踐的深化和突破。

三是民族特色。中國特色學徒制要繼承和弘揚中華民族精神。職業技術教育具有社會性的本質屬性。不同國家的學徒制表現為不同的形式，具有不同的民族特色。由于文化、地域、人口等方面的差異，不同民族有不同的思維理念、行為方式、價值追求等，民族特色具有十分豐富的內涵。探索中國特色學徒制，既不能故步自封，也不能完全照搬西方國家的經驗。探索中國特色學徒制，要在中華文化背景下形成和發展，必然要有民族的表達方式。

四是時代特色。中國特色學徒制要在解決新問題中與時俱進。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提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新時代。社會主義形態在不同時代具有不同的時代特色。中國特色學徒制就是在直面職業技術教育發展中的新情況、解決新問題中與時俱進的。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重要關切、主要任務和工作著力點。進入新發展階段，探索中國特色學徒制，首要任務是解決職業技術教育發展中面臨的問題，能夠切實增強職業技術教育適應性，這也是完整把握、準確理解、全面落實貫徹新發展理念，構建新發展格局對高質量人力資源迫切需要的現實要求。

其次，什么是中國特色學徒制？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建議》中提出，要進行“探索”。

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建議》中提出了探索中國特色學徒制的新要求，那么，這項工作是新發展階段建設高質量職業技術教育體系的重要任務。《建議》中提出的是“探索”，從實踐的觀點來看，探索中國特色學徒制將會是一個不斷豐富和發展實踐特色、理論特色、民族特色、時代特色的過程。

（作者：史文生  河南省教育廳職成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