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降溫，河北玉田搶收冬儲大白菜，農民將剛收獲的大白菜裝車。本版攝影/新京報記者 吳寧

昨日，北京迎來今冬首個寒潮預警，伴隨著大風，氣溫“斷崖式”下降。市面上冬儲大白菜正賣得火熱，然而冬儲大白菜必須趕在上凍前砍收。

昨天一大早，新京報記者跟隨物美集團采購車輛，來到河北玉田縣黃林村，搶收最后一批冬儲大白菜。據采購負責人介紹，河北玉田是北京冬儲大白菜的主要產地，“11月1日到5日，產地一共發了2800多噸大白菜。”

今天起，北京冬儲大白菜供應地將轉往山東肥城和滕州。

農民抱起剛收獲的大白菜，扒掉外層的菜葉。

趕在上凍前砍收大白菜

昨天早8點半，兩輛貨車已經開進地里準備裝車。受到11月10日北方地區一場降雨的影響，地里的泥土還有些松軟。盡管突如其來的大風降溫天氣，讓泥土有些上凍，但貨車開進地里，還是軋出了兩條深深的車轍。“昨天來地里根本進不了，今天還是有點夠嗆，車不能裝太滿，怕開不出來。”貨車司機告訴記者。

菜地里，成排的大白菜已被砍倒，工人們麻利地剝去外層的葉子，將一棵棵緊實的大白菜在地頭碼好。“這些大白菜今天都得收了，等晚上氣溫降到零下幾攝氏度，大白菜上凍了就不耐儲存了。”物美生鮮采購產地組負責人柏長亮說。

一眼望不到邊的菜地，只剩下狹長的兩塊還未收，其他的土地已經翻整好。地邊上，還有一些已經砍收好的大白菜，蓋著塑料膜等待窖藏。

砍菜的工人都是附近的農民，不少人都是干了多年，非常有經驗。女工王秀蓮今年55歲，干這一行已經十年了。她是這個砍菜隊伍的隊長，十四五個工人都是她召集起來的。

王秀蓮說，大白菜砍收前要經過挑選，經她們的手出來的都是好白菜。比如靠邊的一溜大白菜，因為之前挨著玉米地，生長過程中陽光不充足，包得不太好，全都不要。下手砍之前，也要看看品質，“砍之前捏一捏，就知道這白菜包得結不結實，包得不緊實就不要了。”

工人們互相配合，有人負責砍白菜，有人負責剝去外面的葉子。扒好的白菜在地邊碼好，貨車從里往外開，沿路裝車，車上兩人負責將大白菜一層一層碼好。

“差不多了，別砍了。”王秀蓮招呼大家，作為隊長，她還要負責調控砍收的量，“砍到差不多夠裝車就可以了，早早砍了來不及裝車，風一吹就干了白菜就不水靈了。”

農民將清理好的大白菜碼放整齊。

大白菜進京只需8小時左右

不到三個小時，一車白菜裝得差不多了。“平時這車能裝16噸，今天也就十二三噸，再裝就開不出去了。”貨車司機告訴記者。

然而車子還是沉了，才走了幾米，后輪胎陷進了泥地里，動不了窩。

菜主焦志利拎來熱乎乎的烙餅，招呼工人們吃午飯。每人一塊烙餅，一袋榨菜，一瓶礦泉水，大家在菜地里圍坐著。

焦志利是黃林村本地人，租了500畝地，“一季種土豆，一季種白菜。”焦志利要負責砍收白菜工人的工錢，還要管飯管水。他給記者算了一筆賬，工人砍白菜按4分錢一斤計算，昨天大白菜地頭收購價每斤0.18元，刨去人工和成本，他每斤落9分錢。“今年一畝地差不多虧損400塊錢，土豆掙的錢都折在白菜上了。連續四年，大白菜賣不上價錢，明年我說什么也得減種。”

這邊安排完工人吃飯，老焦急忙去找拖拉機過來拖車。“如果貨車不進地里裝車，我就得找人把白菜搬到地頭，那樣每斤還得再加兩分錢。現在我得找輛車過來給它拖出去，興許少收點錢，興許就不要錢了。”

一波周折過后，貨車終于開往北京。

柏長亮介紹，一般白菜裝車后四五個小時，就能到達北京的庫房。目前大白菜主要拉到大興、順義南皋的庫房，等待集中配送，第二天一早開始銷售。部分位于五環外、冬儲大白菜銷售量大的門店，貨車可以直接拉到門店，當天下午就能開始銷售。

今起冬儲大白菜供應地轉向山東

從10月21日開始，柏長亮就常駐產地負責收購大白菜。這期間他沒有回家一趟，穿的還是來時帶的外套，突如其來的降溫讓他有些措手不及，戴上擋風帽也無濟于事。

柏長亮做蔬菜采購已經十來年，他說近幾年冬儲大白菜的量每年都在增長。“去年最高峰每天往北京發三四百噸，今年最高峰時一天發了680噸。”柏長亮介紹，今年物美從10月23日開始在門店供應冬儲大白菜，正式銷售是從11月1日開始。“11月1日到5日，產地一共發了2800多噸大白菜。”立冬前后做冬儲菜，是老北京人的習慣。

最忙的那幾天，柏長亮最發愁的就是采購量。“每天要采購五六百噸，既要保證數量還要保證品質。”每天上午把當天的貨發走之后，下午還得跟著當地的代辦去尋找新的貨源，20多天來，柏長亮走遍了大半個玉田縣。找到菜地，要先隨機選擇七八棵白菜，攔腰砍一刀，如果發現白菜有“燒心”的情況，這塊地的菜就不能要了。

柏長亮說，近幾日到達賣場的大白菜基本都會在當天銷售一空，“我們選擇玉田大白菜，除了認準了玉田大白菜的品質，也是希望通過直采，保證玉田大白菜溯源可靠，同時以相對較穩定的價格，幫助菜農解決一些銷路問題。”

柏長亮介紹，昨天搶收的是河北玉田最后一塊白菜地了，今天開始，冬儲大白菜產地將轉到山東。其實因為11月9日到10日北方一場不大不小的降雨天氣，影響到10日河北玉田大白菜的收獲，當天起，山東大白菜已經提前開始供應京城。

據了解，物美集團計劃冬儲大白菜一直供應到11月26日。采購負責人表示，最終要看產地情況，如果后期產地供應能跟上，冬儲大白菜還會持續一段時間。

新京報記者 陳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