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地方保護主義實現全國統一收費

近日，交通運輸部、國家發展改革委、財政部聯合印發關于全面清理規范地方性車輛通行費減免政策的通知，要求各地有關部門在12月31日前全面完成清理規范工作。通知提到，“為貫徹《國務院辦公廳關于印發深化收費公路制度改革取消高速公路省界收費站實施方案的通知》(國辦發〔2019〕23號)，確保取消全國高速公路省界收費站順利實施，實現不停車快捷收費，維護公平規范的公路收費秩序，減少擁堵，便利群眾……”

取消全國高速公路省界收費站是今年兩會政府工作報告中的一項重點工作。今年5月，國務院辦公廳印發《深化收費公路制度改革取消高速公路省界收費站實施方案》，部署了加快建設和完善高速公路收費體系、加快電子不停車收費系統推廣應用、加快修訂完善法規政策、推動政府收費公路存量債務置換四項工作任務。

關于此次通知下發的積極意義，《法制日報》記者采訪了業內有關專家。

收費區分外地本地

有損市場公平競爭

據交通運輸部公路局局長吳德金介紹，此次清理規范的內容包括：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反壟斷法》關于不得設定歧視性收費項目、實行歧視性收費標準、規定歧視性價格，不得排除、限制競爭等相關規定，針對本地企業、本地貨物等特定市場主體出臺的、妨礙全國統一市場和公平競爭的地方性車輛通行費減免政策；需要停車接受人工查驗、無法實現不停車快捷通行的地方性車輛通行費減免政策；影響對跨省車輛正常收費的地方性車輛通行費減免政策。

交通部管理干部學院政法教研部主任張柱亭告訴《法制日報》記者，上述清理規范的第一項內容實際上可以理解歸納為不符合法律法規的內容，這一類問題本就應該糾正。

“通行收費減免權限本來應該由國務院規定，近年來，有些省份開展了一些擴大范圍和超越權限的減免工作，部分減免政策對本地車牌減免通行費，不對外地的車牌進行減免。”張柱亭認為，在通行費減免政策中對本地車牌與外地車牌進行區分，實際上是一種具有地方保護主義色彩的做法，會造成市場競爭不公平的后果，這一區分在不停車快捷收費的技術上也很難實現，更何況這并不屬于法定減免范圍的車輛。

在南方某省工作的車主王麗(化名)大部分節假日都要開車往返于跨省高速公路，她的車還沒有安裝不停車電子收費系統，每次經過收費站都需要走人工交費通道。

“本來車程就七八個小時，再加上節假日車多要排隊，讓人等得心煩，要是收費時還分本地車牌和外地車牌，豈不是要等更久？”王麗說，目前她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清理規范這項內容對于統一全國交通運輸的市場是有利的。一些地方對本地車輛給予優惠減免，而不給外地車輛優惠減免的做法，實際上損害了市場公平。”張柱庭說，應借取消高速公路省界收費站的機會，把這些不符合相關規定的政策清理掉。

張柱庭認為，對于通知提出清理規范的后兩項內容，有的地方在制定的時候雖然有法律依據，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如果保留，將會影響全國覆蓋推行不停車快捷收費系統的工作，也影響省界收費站撤銷工作，所以這兩類也要清理規范。

全國推廣普及ETC

大幅提高通行效率

車主鄒東(化名)在江西某鄉鎮經營家電零售店。過去鄒東去外地進貨或者學習安裝維修技術，都是自己開著車去，高速繳費一般通過人工收費站。一個月前，鄒東通過銀行的推廣活動安裝了ETC系統。

“在做活動時安裝這個系統不收手續費，而且挺方便，不用停車繳費，卡里會自動扣錢。”鄒東說，雖然自己平時不關注新聞，但看到不少銀行都在推廣ETC,這應該是以后的大趨勢。

上海金融與法律研究院研究員傅蔚岡認為，人工查驗收費是一個歷史性問題，過去由于技術限制，ETC收費沒有全面推行用來代替人工，而現在ETC用得越來越多了。

張柱庭認為，此次下發的通知中要清理規范的第二項內容“需要停車接受人工查驗、無法實現不停車快捷通行的地方性車輛通行費減免政策”，其中一個主要問題是過去不停車快捷收費系統發展不平衡。

“一些發展速度快的地方很早就實現了不停車收費。而有些發展速度慢的地方則可能對不停車快捷收費技術有抵觸情緒，在建設進度上慢一些。長期來看，顯然不符合高速收費發展方向。”張柱庭說，雖然技術進步是好事，但還需要考慮到不能剝奪有些車主人工交費的權利。在省界中間取消人工收費站之后，高速路進出口還會保留少量的人工收費站。

《法制日報》記者了解到，在交通運輸部今年4月份例行新聞發布會上，新聞發言人吳春耕稱，“ETC的推廣應用全覆蓋是能否順利實現取消高速公路省界收費站目標的關鍵因素，目前最緊迫的工作是大力推廣普及ETC,開展收費車道ETC門架系統建設改造”。

傅蔚岡認為，清理規范地方性車輛通行費減免政策的第二項內容與ETC推廣應用全覆蓋的發展目標是一致的。

今年6月，國家發改委、交通運輸部聯合印發的《加快推進高速公路電子不停車快捷收費應用服務實施方案》明確，年底高速公路不停車快捷收費率達到90%以上。到今年年底，全國ETC用戶數量將突破1.8億，高速公路收費站實現ETC全覆蓋，ETC車道將成為主要收費車道，貨車實現不停車收費，高速公路不停車快捷收費率達到90%以上，所有人工收費車道支持移動支付等電子收費方式。

數據顯示，截至8月21日，全國ETC用戶累計達到11149.88萬，完成發行總任務的58.42%；其中，2019年新增ETC用戶3494.18萬，增長了45.64%。

雖然認為ETC收費更加便捷，但對于安裝車載ETC收費系統，作為車主的王麗仍有些顧慮，她擔心有時開車去外地需要報銷的時候無法開發票，也擔心不同省份之間收費系統不連通，要用不同的卡繳費。

張柱庭認為，這些車主擔心的問題恰恰是因為沒有在全國推行ETC。“如果實現ETC全國覆蓋，這些問題就不再是問題了。過去省和省之間不聯網，無法開統一的票據，交費也不太方便。如果ETC全國覆蓋，就能在一個地方結算，下載一個App就可以做到。從這個角度看，也恰恰證明有必要在全國推行ETC。”

“高速公路上堵車主要是堵在收費站和交通事故點。清理規范影響推行ETC的政策能夠提高通行效率，也會降低收費人員的工作量。”傅蔚岡說。

制定普遍適用政策

合理調控分散車流

對于通知中提及需要清理規范的第三項內容，“影響對跨省車輛正常收費的地方性車輛通行費減免政策”，張柱庭認為，比較常見的情況就是有的地方對本地及外地車輛進行區別收費。

“清理規范工作完成后，帶來的直接好處就是人們不用在省界收費站排隊等候了。”張柱亭說，“一般來說就算不在節假日，平時過一個站也要將近一分鐘。實現不停車收費以后幾秒就能過去，減少了人們在收費站等待的時間。”

張柱庭還認為，通行速度的提高，也意味著道路通行效率的提高。司機可以減少油耗和時間成本。

通知中還提出，“除《收費公路管理條例》以及國務院另有規定外，今后各區、市不得以任何形式制定出臺車輛通行費減免政策”。

傅蔚岡認為，這與全面推廣高速公路差異化收費這一原則并不沖突。各地政策要按照國務院的規定和《收費公路管理條例》來制定。

吳春耕在今年5月交通運輸部例行新聞發布會還提到，“鼓勵貨車運輸流量流向等特征明顯、差異較大的省份，探索分路段、分時段、分行駛方向、分特定出入口等差異化收費”。

“差異化收費指的是一些普遍適用的規定，例如時間段的差異化，晚上車流量少的時候收費低一些。”張柱亭說，這種普遍適用的規定采取差異化策略，對車流量能起到削峰平谷的作用，有利于合理調控分散車流。(杜曉 實習生 劉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