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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國70年油田開發:踐行“我為祖國獻石油”誓言
踐行“我為祖國獻石油”的誓言(新中國的“第一”·70年)
編者按:新中國成立初期,百業待興。克拉瑪依油田、大慶油田等一批大型油田成功開發,為國家建設解了燃眉之急,從根本上改變了我國石油工業的面貌。
克拉瑪依 戈壁黑金
本報記者 李亞楠
歷史背景
新中國成立初期,按照“油在西北”的傳統觀念和掌握的有限資料,新疆石油工業被寄予厚望。1955年,第六次全國石油勘探會議做出挺進黑油山、鉆探一號井的決定。
1955年10月29日,克拉瑪依一號井噴出工業油流,宣告發現新中國第一個大油田。克一號井的發現是新中國石油工業發展史上的一座里程碑。1958年,克拉瑪依油田進入正式開發階段,各民族石油工人在“沒水沒草”的戈壁灘上忘我奉獻。1958年5月,國務院正式批準建立克拉瑪依市。1959年,克拉瑪依油田的原油產量成為全國之最,是大慶油田發現之前全國最大的石油生產基地。
親歷者說
張福善:95歲,原新疆石油管理局獨山子井架安裝部工人,曾帶隊安裝一號井井架。
克拉瑪依有那么多美麗的地方,但張福善老人唯獨鐘情一號井。
1955年3月2日,被大雪覆蓋的戈壁灘上,一輛嘎斯車從獨山子出發,艱難地向著黑油山方向行進。那是張福善帶領的7人井架安裝小分隊,正去往160多公里外的黑油山,為安裝第一座井架做先期準備工作。時隔60余年,他仍然記得另外6個人的名字:茍玉林、安德烈、沙因、蘇萊曼、卡德爾、阿不力孜。
一路上,7級西北風加漫天大雪,逼向敞篷卡車上的人們。“我們穿著氈筒、老羊皮襖子,蜷縮著擠在車廂的一角。誰都不說話,除了怒吼的風雪聲還是風雪聲。哭聲打破了沉寂,一個年紀小的同事凍得哭出了聲。”張福善說。
就這樣顛簸著,一行人到了黑油山。到住處一看,心更涼了。“就一個小土屋和一個梭梭柴地窩子,我和茍玉林住地窩子,剩下5人住小土屋。”
張福善和茍玉林用隨身帶來的一塊毛氈把門堵住便睡下了,第二天早晨卻怎么也推不開門。原來是積雪把門堵死了。外面的人將積雪扒開,才硬把他倆拉了出去。
吃完早飯,張福善和隊友們出門找井位。雪太厚,前期勘探的人留下的標記早已沒了蹤影,幾個人在茫茫雪地和梭梭林里穿梭著。
傍晚5點多,張福善和隊友們終于找到了一號井井位。卸材料,平整井場,安裝井架的準備工作一點點展開。“一個多月的準備時間里,一天三頓雪水、干馕和方塊砂糖,最開心的就是偶爾晚上能吃上一頓熱乎乎的湯面條。”張福善說。
張福善一行孤軍奮戰近兩個月后,1955年4月下旬,一號井井架終于安裝完畢,他們準備返回獨山子。但安裝好的井架和材料需要人留守看護,沙因主動請纓留了下來。4月29日,將所有干馕和剩下的半袋面粉留給沙因后,張福善和其他5人搭車返回獨山子。
一個人留在茫茫戈壁灘,光有膽量和勇氣是不夠的。張福善再次返回黑油山時已是20多天后。這段日子,沙因為了躲避狼和野豬,夜晚只好爬到高高的井架上睡覺。
6月15日,獨山子礦務局派出由8個民族、36人組成的1219青年鉆井隊,由陸銘寶和艾山·卡日帶隊,在黑油山安營扎寨。1955年10月29日,克拉瑪依一號井噴出原油。“井場上沸騰起來了。有的高喊,有的跳躍,有的舞蹈,有的大笑。”張福善回憶道。
此后,張福善常年奔波在黑油山的戈壁大漠之中,2號井、22號井、23號井……在張福善和許許多多石油人的手中,一座座井架拔地而起,一座現代化的石油城應運而生。“那真是翻天覆地,沒法說,沒法比。那時候,戈壁沙漠連個人也沒有,見得最多的就是黃羊;現在呢,樓上樓下,電燈電話,都現代化的。”
參觀貼士
克一號井位于克拉瑪依市中心,已被建為克拉瑪依市標志性的景觀。克一號井采油樹上方的不銹鋼雕塑群,高的十幾米,矮的不到1米,造型好似黑油山油池汩汩涌出的油泡。
在白堿灘區與克拉瑪依區的連接處,有一片始建于1964年的窯洞群,稱為101窯洞房。這是克拉瑪依目前唯一一處保存完好的油田開發初期職工居所,建筑面積8886平方米,內有藏品298件。
新疆石油地質陳列館集科技成果展與基礎學科研究于一體,既立足學術,結合生產,又廣泛傳播科學知識,是一所具有綜合功能的新型石油科學知識宮。
大慶油田 書寫奇跡
本報記者 劉夢丹 方 圓 柯仲甲
歷史背景
1958年2月,黨中央做出石油勘探戰略東移的重大決策。1959年9月26日,松基三井喜噴工業油流,標志著一個世界級特大型陸上砂巖油田的誕生,大慶油田被發現。
1960年,石油大會戰轟轟烈烈地展開。“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以鐵人王進喜為代表的老一輩石油人,在極其艱苦的條件下僅用三年半時間就拿下了大油田,從根本上改變了中國石油工業的面貌。
大慶油田是世界上為數不多的特大型砂巖油田、非均質多油層油田,其發現和開發豐富發展了石油地質學理論。大慶油田開發建設過程中形成的管理模式,為探索中國特色的新型工業化道路提供了實踐基礎和寶貴經驗。
親歷者說
王啟民:82歲,大慶油田有限責任公司原總經理助理、副總地質師,被黨中央、國務院授予“改革先鋒”稱號,被譽為“科技興油保穩產的大慶‘新鐵人’”。
說起當年那場轟轟烈烈的石油大會戰,王啟民快樂得像個孩子,他說:“那是我初心開始的地方。”
“那時說中國是‘貧油國’,大家以為報國‘無門’了。” 在北京石油學院石油地質專業讀書的王啟民看著同學們紛紛轉行,決定再等等。“結果突然就等來了好消息,東北發現大油田。”這是無數石油人報國夢想的開始。
1959年,數萬熱血青年響應黨中央的號召,涌向遼闊的松嫩平原。1960年4月,王啟民也打點行囊奔赴北大荒,開始了一年的實習。
春末夏初的北大荒是一望無際的荒原,茅草屋稀稀拉拉。王啟民和一名燒鍋爐的工人住在一個水泡子旁的鍋爐房里。“晚上有狼叫,開會回來晚了都得帶木棒。”
到了冬天,給油井保溫和清蠟是最重要的任務。
“冬季油井結蠟嚴重,有時需要四班倒清蠟,只能用笨重的絞車,一不小心刮蠟片就掉進去了。”王啟民邊說邊用手比劃著,仿佛又回到當年,“沒辦法就憋井,讓油的壓力把刮蠟片頂出來,我們頂著油氈紙沖到井口旁去取,再把井場的油清理干凈。”
“會戰年代,困難特別多。”王啟民還記得那時量油,池子里有一股子油、一股子氣,很難量準。王啟民和工人們七嘴八舌討論許久,想出了辦法:把一根打好孔的大鐵管子放在池子里,里面的油波動變小,測量就更準確了。
這困難,那矛盾,國家缺油才是最大的困難。幾萬名職工住地窨子,吃窩窩頭,日曬雨淋,爬冰臥雪,忘我拼搏為國家多找油、多拿油。波瀾壯闊的石油會戰深深吸引了王啟民,畢業后的他重返大慶,成為油田科技戰線的一員。
“那時油田開展十大試驗,我是觀察試驗總站的觀察員,每天白天跑各個觀察點,晚上回來集中討論,寫簡報,刻蠟版,送到領導手里時常常已經天亮。”正是那段經歷,讓王啟民對油田開發了解更深,信心也更強。
當時,開發非均質多油層大型陸相砂巖油田在國內尚無成功先例。外國專家斷言,中國靠自己的力量開發不了這么復雜的油田。他們甚至挖苦說,凝固點、含蠟量這么高,除非搬到赤道上去開采。
“當時我們搞油田開發工作的年輕人學鐵人,寫了一副對聯貼在干打壘的門上:‘莫看毛頭小伙子,敢笑天下第一流’,橫批是‘闖將在此’。”這一闖,就是半個多世紀。王啟民和一代又一代油田開發科技人員用實際行動踐行了“我為祖國獻石油”的誓言。
到1963年底,大慶油田結束試驗性開發,年產原油達400多萬噸。隨后開始全面開發建設,原油產量高速增長,到1976年實現年產5000萬噸。此后到2002年,實現5000萬噸以上連續27年高產穩產。60年來,大慶油田累計生產原油23.9億噸,油氣當量至今仍保持4000萬噸以上,創造了世界同類型油田開發史上的奇跡。
參觀貼士
來到大慶,帶有石油味的展館不可錯過,分別是大慶油田歷史陳列館、大慶油田科技館和鐵人王進喜紀念館。
大慶油田歷史陳列館位于中七路32號,原為大慶石油會戰指揮部所在地,是中國第一個以石油工業為題材的原址性紀念館。踏上用銅板鋪就的“大慶之路”,游客可盡覽大慶油田60年的發展歷程。
進入世紀大道中原路,大慶油田科技館映入眼簾。大慶油田因科技而興。這座反映石油科技發展歷程的大型現代化專業展館,展示了大慶油田的輝煌歷史,并將石油科學和生產技術形象展現,讓游客遨游在科技的海洋。
鐵人王進喜紀念館是為紀念中國工人階級的先鋒戰士王進喜而建立。截至2019年5月31日,紀念館累計接待游客1121萬余人次。館內,人拉肩扛運鉆機、破冰取水保開鉆、用身體攪拌泥漿等情景再現,展示了當年的生產場景和鐵人精神。
(郝云磊、王平太、張云普參與采寫)
編輯:曾珂
關鍵詞:新中國70年油田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