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洛杉磯３月２１日電新聞分析：自動駕駛該“減速”嗎？

新華社記者郭爽　周舟

日前，美國打車軟件服務運營商優步公司一輛自動駕駛汽車在美亞利桑那州坦佩市撞死行人事件，再次點燃社會各界圍繞自動駕駛汽車安全性的討論：自動駕駛到底安不安全？尚未成熟的自動駕駛是否應“減速”前進？

再上風口浪尖

盡管美國科技公司和相關各方都在加快推進自動駕駛系統的上路計劃，但事實上，這起車禍并非是第一例涉及自動駕駛車輛的交通事故。

２０１６年，美國發生第一例涉及自動駕駛車輛的交通事故，佛羅里達州一輛特斯拉Ｓ型電動車在自動駕駛模式下撞車，司機身亡。隨后的多起事故，讓自動駕駛安全問題一直處于輿論的風口浪尖。

優步自動駕駛汽車發生的交通事故不同以往，這不僅是亞利桑那州發生的首例涉及自動駕駛功能汽車的交通死亡事故，更是首例自動駕駛汽車導致行人死亡的交通事故。有評論人士甚至將其稱為“可能是最值得記載的汽車撞人事故”。

坦佩市警方在新聞發布會中稱，車禍發生時，優步一輛配備自動駕駛技術的沃爾沃汽車正處于自動駕駛模式。車禍受害者當時推著自行車過馬路，但并未走在人行橫道上。事故發生時，這輛撞倒行人的車輛速度約為每小時６４公里。視頻錄像顯示，一輛自行車倒在人行道上，前輪已扭曲變形。

業內專家認為，如果事故起因是行人突然以極近距離出現在自動駕駛汽車面前，或因不遵守交通規則引發，那么以目前的自動駕駛技術很難避免；如果這一事件發生時，車輛根本沒有檢測到夜間行人移動，那么車輛本身的自動駕駛功能，包括傳感器或數據分析等將受到質疑。

技術尚未完美

依據美國國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最新公布的數據，２０１６年，約有３．７５萬美國人在交通事故中喪生，平均每天有約１０２人。當年因車禍死亡的行人有５９８７人。

現有自動駕駛技術已在多個方面優于人類駕駛，沒有駕駛員可能出現的酒駕、嗑藥、疲勞、爭吵、注意力不集中、疏忽大意等問題……然而，自動駕駛也會犯一些人類不會犯的錯誤。比如，汽車司機可以通過觀察行人理解他們的意圖、想法等，但自動駕駛卻不能，所以后者沒有辦法預判站在人行道上的行人要過馬路。英國汽車行業專家凱特·卡彭特指出，盡管人工智能已經開始向這個方向發展，但仍需時日。

原則上，汽車應始終監控路上行人行為，甚至預測行人行為，以避免事故發生。但尷尬的是，目前并沒有技術可以阻止車輛撞向突然出現在車前的行人。“人們通常會認為，如果配備雷達或激光雷達技術，自動駕駛車輛就會預防這類事故發生，但他們忽略了有行人忽然出現在車前時，這類事故依然會難以避免，”卡彭特說。

此外，優步事故發生時方向盤前坐著司機，南安普敦大學內維爾教授對此指出，先前研究表明，司機監督自動駕駛，這不是辦法。

業界短暫休整

毫無疑問，自動駕駛技術仍在進化，自動駕駛車輛需要更多的研究和開發來確保未來所有道路使用者的安全。

車禍事故發生后，優步公司已暫停了在亞利桑那州、匹茲堡、舊金山和多倫多的自動駕駛汽車測試項目，該公司原計劃近期舉行的自動駕駛的媒體宣傳活動，因這一事故發生而遭取消；豐田公司２０日宣布暫停無人駕駛汽車測試計劃；連特斯拉公司股價也因這一事故受到波及……自動駕駛產業似乎開始進入短暫休整期。

約克大學計算機科學系教授約翰·麥克德米德說，悲劇發生令人悲痛，但這一事件“應有助于引發人們以一種支持的方式，關注對于自動化系統安全評估體系的需求，而不是阻礙技術的進步”。

一些科技界人士并不希望自動駕駛技術發展因為類似交通事故而受到影響。比如特斯拉首席執行官埃隆·馬斯克就曾反復強調，自動駕駛開啟時比這一系統關閉時更安全，這一技術每天都在進步。

但一些專家認為，自動駕駛的發展應“減速”漸進。著名人工智能和機器人專家諾埃爾·夏基評論說，自動駕駛仍沒有成熟到可以上路的狀態，“谷歌持續十多年測試的經驗樹立了一個良好范例，優步、特斯拉等卻急于讓自動駕駛上路，然而過多錯誤將讓公眾對這項技術產生抵觸”。

相似的觀點并不少見，ＩＴ專家馬丁·托馬斯教授則希望這起事故能使“業界和政策制定者暫停自動駕駛上路測試項目，直到制定出詳細的各項相關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