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其修遠兮

吾將上下而求索

深秋，葉落滿地，北京世紀壇醫院掩映在一排梧桐樹下，這座幾經更名的百年老院以寧靜之姿坐落于喧嘩之中。沿指示標走到疼痛科診室前，輕輕推開虛掩的門，李娟紅正在問診，她鄰家姐姐般微笑著，頷首示意。

據李娟紅介紹，2008年，中國成功舉辦奧運會，國家形象和國際地位得到很大提升，她也在這一年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軌跡，為了實現“讓更多的疼痛患者得到醫治”的夢想，她通過人才引進從河南鄭州來到北京，離開了擁有眾多熱心患者的故土，離開了舒適而又愜意的故園，做了一名北漂，9年的時光轉眼即逝，“雖然創業的艱辛猶在，但令人欣慰的是，北京這片熱土已有更多的患者因疼痛被治愈而輕松快樂地生活。”

“疼痛科在我國的發展起步晚，知曉率低。”李娟紅講起她的職業定向———疼痛科，滿臉的堅定與希冀。“上世紀90年代在安陽市人民醫院治愈的一位小朋友讓我明確了我的職業方向。那時，被各種疼痛折磨的病人只知道吃止痛藥緩解，患者來疼痛科也只是開止痛藥。一天，一位9歲的小朋友來開藥，經詢問得知，孩子已被不明原因的偏頭痛折磨了5年，各種治療方法均無效，每天只能靠吃止痛藥緩解。看著孩子幾近呆滯的眼神，想到他那么小就飽經病痛折磨，惻隱之心和使命感油然而生，我給他做了詳細檢查，發現是一個眶上神經痛引發的偏頭疼，經過定位治療后，孩子恢復了健康，重新回歸校園。每次聽到他快樂地報告學習成績又提升時，我的心里就充滿無限的喜悅，因此生發出一種職業成就感，這也給了我極大的鼓舞，決定致力于疼痛科的發展。”

隨著臨床一線工作的深入，與國際間的交流也逐漸加深，在美國和新加坡APSN-ISNNeuroscienceSchool訪學期間，李娟紅親眼所見了國際一流疼痛科給患者健康帶來的益處，她在心里暗暗發誓，要將世界先進的疼痛科理念帶回中國，要將所學得到極大的發揮和應用。而要想使所學與應用互為相長，環境非常重要，于是，在河南已小有名氣的她毅然放棄了舒適的生活，決定一切從零開始。

“人生總是要多些色彩的，我這個人愿意迎接挑戰，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這就是我的職業態度，當一道道醫學難關被攻克，一個個疑難病痛治療被挑戰成功，心情真的就像翻越崇山峻嶺豁然滿眼花兒開般喜悅。”李娟紅說，來北京對于她，是追求另一種星辰大海般的感覺。

2008年的北京，一些醫院已相繼設立了疼痛科，但那時的疼痛科一般與麻醉科并立，也只局限于給患者開止疼藥等簡單治療，隨著醫學的發展和疾病譜的變遷，慢性疼痛的診斷和治療漸漸成為疼痛科的主攻方向，李娟紅來到北京后從零開始，在原就職的北京老年醫院組建了疼痛科，主攻中老年性疾病疼痛，如腰腿痛、頭痛、骨關節疼痛、骨質增生、膝骨性關節炎醫治等。“針對膝骨性關節炎，通過精準定位精準治療，不用摘除膝蓋骨換成人工關節，就基本可以解決這類疼痛。”

李娟紅認為，由于起步晚，科普力度弱，加之傳統就醫觀念的束縛，制約了疼痛科的發展。比如帶狀皰疹神經痛，急性期如果治療不完善，帶狀皰疹病毒會隨著皮神經進入脊髓從而進入大腦中樞神經系統，形成長期的后遺神經疼痛，這種疼痛會延續幾十年甚至終生，往往這類患者在染病初期都忽視神經痛治療。她建議感染帶狀皰疹的患者，發病初期一定要到疼痛科就診，越早修復受損的神經越能減少疼痛。還有一種不太多見的幻肢痛，比如車禍、礦難使病人截掉肢體，但是患者依然能感覺到自己已經截肢的肢體在疼痛，那種疼痛難以忍受，這也是典型的疼痛性疾病，而這種患者往往在就醫時選擇其他科室，造成過多無效治療。

“讓更多的人了解疼痛科，轉變就醫觀念，路雖然還很長，但我堅信，隨著科普力度的加強，人們會逐漸了解到疼痛不僅是一種感覺，它更是一種疾病，需要到疼痛科進行專科治療。”李娟紅相信疼痛科的發展會在全民健康中發揮越來越大的作用。

愛人者，人恒愛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光線從窗隙間投射到67歲的山西患者王惠麗（化名）的臉上，她右側頭部伴有耳后不明疼痛6年。李娟紅輕聲細語地說：“疼痛有兩種，一種是拍了片子沒看出病灶，另一種是沒有拍到需檢查部位，這種疼痛必須精確診斷、精準定位才能精準治療。”她拿起患者在當地醫院拍的X光片放到影像板上……

在李娟紅的心中，每一位患者都是她的家人，她說：“沒有他們，我的醫術無法長進，沒有他們，我的技藝無法成熟。治病救人是醫生的本職工作，但當患者經過治療康復后，給予我真誠回饋時，著實令我感動。”據她介紹，曾有一位因腰椎間盤突出疼痛難忍的老年患者，經她治療康復后，竟然給她送來一雙手工制作的棉鞋，她驚異于老人家怎會知道自己的鞋碼時，樸實的老人疼愛地說：“我站在你身邊用自己的腳量了一下，就知道你腳的大小啦。”“那一瞬間，我眼眶發熱，心頭溫暖極了，所有求學的艱辛、創業的坎坷在那一刻蕩然無存，有的只是幸福和成就感。”

據李娟紅介紹，她在鄭州大學第一附屬醫院時，曾經接待過一位嚴重膝骨性關節炎患者。當年，患者找到她時，嚴重的膝骨性關節炎晝夜疼痛，臥病在床，不能行動，面臨著即將要換人工膝關節的大手術，但患者又同時患有心臟病和糖尿病，極大地增加了手術的風險。老人家抱著似信非信的態度來到疼痛科，李娟紅用她的愛心、耐心和高超精準的醫術獲得了患者的信任，經過她的治療老人康復了，8年來，老人每年都來復查一次。在得知李娟紅將離開河南赴北京時，老人將8年間自己所有的病情資料和X光片送給李娟紅，他說：“李大夫，如果沒有你的治療，我當初就將膝蓋骨摘除了，現在不僅沒有摘除還不疼了，膝關節現在活動自如，這是我8年間所有治療和復診的資料，它記錄著我的膝關節恢復健康的全過程，送給你留個紀念，也希望你能以此為參照，讓所有像我一樣的膝關節疼痛的老年人得到更安全有效的治療。”

“那一刻，我的眼睛濕潤了，所有對當下的不舍和對未知的茫然瞬間變成豐滿的自信和十足的動力。”李娟紅用同樣的愛心、耐心和高超的精準醫術贏得了北京患者的信任和愛戴。

鄭立婷（化名）是北京市公安局的一名退休警官，采訪現場，她拉著記者的手熱情地講述著她眼中的李娟紅大夫，“她人特別好，醫術高超，特別有耐心，我的母親80多歲了，渾身疼痛，我和姐姐四處帶她求醫，都無濟于事，一次來骨科看病，偶然看到了疼痛科，進來咨詢，李大夫熱心又客觀地為我們解說了老年性疼痛，從科學的角度讓我們理解了疼痛是一種病，轉變了我們的就醫觀念，經過她的治療，老母親的病痛極大減輕了。我和我姐姐也是60多歲的人了，也會有這兒疼那兒疼的毛病，經過李大夫的精準治療，頸椎病和多年的失眠都緩解了。”鄭立婷說：“李大夫對老年患者特別有耐心，我的老母親耳朵不好，每次來，她都特別耐心細致地講解。”李娟紅用她的愛心和精湛醫術贏得了北京眾多患者的喜愛和支持，她的疼痛事業也邁上了一個新的臺階。

李娟紅坦言，在工作中也會遇到少數無理取鬧的患者，“但他們可能是本身性格缺陷或是其他原因使然，作為一名醫生，要心胸開闊，也要能忍耐，更需要自我調節和安慰。但也希望越來越多的患者能正確理解疾病，不是所有的疾病都能治愈，希望社會各界能理解醫生，醫生的初心是治病救人，這是一份職業，但也是一份良心活，只有醫生和患者之間互相愛護、相互尊敬，有效溝通，和諧相處，患者的就醫環境和醫生的工作氛圍才會舒心愜意，否則兩害相傷，對雙方都無益”。她認為醫生和患者彼此相互信任和支持是醫患共贏的保障。

“高超的醫術和良好的醫德是互為相長的，這是我爺爺從小教育我的話。”李娟紅自豪于自己的中醫世家出身，回憶起曾是當地名醫的爺爺，李娟紅滿臉崇敬之情，她說：“如果我是患者，我也希望遇到一位像爺爺那樣醫德高尚、心地善良、富有同情心、醫術高超的醫生。在他老人家的影響下，我選擇當了一名醫生，我也享受著醫生這個職業帶給我的幸福快樂和勞累苦澀。雖然現在社會氛圍、醫患關系出現了一些問題，但是，我覺得治病救人從來都是行善積德，這是我人生的一大快事，無論現在社會對醫生、對醫患關系有什么樣的評價，相信鉛華洗盡，質樸歸真，我們每一個人都會迎來美好的未來，包括醫生和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