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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帝御筆書《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冊的收藏價值
對于清代皇帝而言,書寫《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以下簡稱《心經》)遠非是單純的書法創作,而認為此為君主借以消除災障,致福吉祥的媒介,似乎也過于狹隘。因為《心經》不僅是博大精深的佛教經典,也被稱為代表了高度哲學意義的宇宙觀,所以,歷代皇帝們的抄經,也蘊含、寄寓了他們通過個人的證心養性,以通達智慧實現救拔群迷、利樂眾生的祈愿。
康熙帝御筆書《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冊
尺寸:每開尺寸29.5×26cm(6開);展開尺寸29.5×180 cm
年代:1707年作
估價:RMB 8,000,000-10,000,000
款識:般若波羅密多心經(貝葉文)。康熙四十六年九月一日敬書。
鑒藏印:狄堅所藏(3次)
釋文:般若波羅密多心經(貝葉文):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盤。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備注:
1、 康熙帝自書經名。
2、 宮廷裝裱。
有清一代,雖然入關后的第一任皇帝順治也有《心經》作品傳世,但因其在世短、作品少,且其抄經并未呈現出典型的特色和規律,因而康熙帝玄燁(1654—1722)堪稱清帝抄經并產生長遠影響的始作俑者。
康熙帝的《心經》作品絕大多數是冊頁,另有少量如《秘殿珠林初編》著錄有他的御筆心經卷10卷、心經塔軸15軸、心經成扇等形式。這些作品如今大多仍存于故宮博物院,只有少量流散出宮,近日獲觀康熙帝丁亥年九月御筆《心經》冊即是一例。
此冊為墨箋本、泥金小楷書唐?玄奘譯本《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縱29.5厘米,橫26厘米。經文占四頁,首尾書經名,經名下注文貝葉文小字,經背紙亦書貝葉文。經文后款署“康熙四十六年九月初一日敬書”,按此為康熙丁亥(1707)年,帝年54歲。冊作經折裝,外夾板及函套為清宮原裝織錦,錦面上有泥金箋簽,簽上康熙帝自書經名。
要了解此冊書經的價值與意義,首先應充分熟悉康熙帝書寫《心經》的基本情況。通過分析總結以往寓目之清帝經冊,我認為,康熙書《心經》冊,在其書寫時間、材質、尺寸、格式、裝飾、書法等方面都有其明顯的規律和相對統一的面貌:
一、 書寫時間
康熙抄寫《心經》并非是其晚年才開始的書法活動,已知較早的《心經》作品是康熙十四年(1675)仲夏創作的。而據乾隆在康熙經冊后題跋(注:乾隆九年仲春朔日題于康熙壬寅年十一月十五日書《心經》冊后)可知,康熙帝有意識地定時書《心經》始于癸未(康熙四十二,1703),止于壬寅(康熙六十一,1722)他去世。其間,他從未間斷地在每月朔、望以及浴佛日、萬壽節等特定日期敬錄《心經》一冊,有時甚至是在南巡舟中也不忘書寫,如康熙四十六年丁亥第六次南巡途中也須臾未曾松懈抄經之事,不僅按時書寫,還在款題中注明:三月初一在揚州高旻寺、三月十五在常州府、四月十五在吳江舟中……七月初一日在避暑山莊……。由此可知,丁亥九月此冊乃康熙從避暑山莊回京后所寫。
這種極其規律的書寫也有個別例外,如偶值龍體違和,必于康愈后補寫,如戊子(康熙四十七,1708年)十一、十二兩月共四冊,都是“因病不能執筆”而在次年的三月間補書的(注:見此四冊后康熙自題)。也有因顧慮政務繁忙或極晚年精神不濟而預先抄錄者(注:如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五日經冊,其時康熙帝已薨二日,經冊為本月初預書)。
按乾隆皇帝的說法,既然康熙帝的書寫如此規律,絲毫不曾懈怠,乾隆自己也宣稱將圣祖書《心經》“按日編次,殆無遺缺”,因此《秘殿珠林初編》應一冊不少地將這批“圣祖仁皇帝御筆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全部著錄入書。但不知出于何因,實際并不盡然。逐一詳察被錄入《秘殿珠林初編》的康熙御筆《心經》冊就不難發現(見圖),其中為數不少的經冊仍被漏錄了,隨意選取相近的五年即可知被漏錄的有:
癸未(康熙四十二,1703年)漏錄三月2冊、五月至十一月14冊;
甲申(康熙四十三,1704年)漏錄八月初一日1冊、九月及十月4冊;
乙酉(康熙四十四,1705年)漏錄二月十五日1冊、三月2冊、八月初一日1冊、十二月十五日1冊;
丙戌(康熙四十五,1706年)漏錄五月2冊、九月初一日1冊;
丁亥(康熙四十六,1707年)漏錄六月十五日1冊、七月十五日1冊、九月初一日1冊、十月初一1冊、十一月2冊、十二月十五日1冊。……
本文所述經冊,即上述《秘殿珠林初編》中漏錄的康熙四十六年九月初一日所書《心經》冊。
故宮藏康熙帝玄燁書《心經》冊夾板及函套
二、 材質、尺寸
康熙帝寫《心經》所用材質非常豐富,計有佛青箋、羅紋箋、墨箋、黃表箋、灑金箋、洋箋本、宣德箋本以及素絹本、白綾本等10種,其中以墨箋、佛青箋、洋箋本的數量最多。從尺寸看,雖然用材不同,但各冊尺寸,每折頁高約在九寸至九寸七分左右,橫在八寸至九寸六分左右,各冊外形尺寸甚為接近。
凡用佛青箋、墨箋、洋箋者,因其紙色深暗,故以泥金粉合膠書寫。經文內頁,則以泥金勾畫邊框及烏絲闌。前后附頁配圖亦用泥金勾畫。其他各類紙、絹、綾皆以油煙佳墨書寫、繪制。
根據統計,康熙帝書《心經》已錄入《秘殿珠林初編》者共420冊,均貯存乾清宮,其中金粉書193冊,墨筆書227冊,兩類數量大致相當。
三、 格式、款印
各冊均以小楷書抄寫。經文首、尾皆另行書經名,經名頂格書寫并于漢字下書貝葉文小字。各冊經文紙背面亦書貝葉文。經文依烏絲闌書寫,每行約9字,經尾咒及年款另起行空一格書寫。
康熙寫《心經》落款、鈐印也有一定的規律可循,這類作品并不像他書寫的詩文、序文那樣詳述原委,鈐寶累累,而是十分簡凈樸素。大致有三類情形:
1。有款無寶,只在經文結尾署“康熙某年月日敬書”,既無“御筆”字樣也不鈐蓋皇帝寶璽。這類數量占到存世康熙書《心經》百分之九十以上。因為僅據《秘殿珠林初編》記述,康熙書《心經》截止到康熙五十四年五月十五日共計著錄康熙帝《心經》234冊,每冊四頁,俱未鈐蓋寶璽。不論是存世最早的康熙十四年冊,還是已著錄于《秘殿珠林初編》的這234冊,以及康熙四十六年九月初一之寫本,皆屬此類。
2。無款有寶,數量較少,如素絹本康熙墨筆書《心經》,經文后只鈐蓋“緝熙敬止”、“保合太和”二寶璽。又如羅紋箋本墨筆書《心經》,經文后鈐“康熙宸翰”與“戒之在得”二璽。但凡與 “戒之在得”并用者,因此印鐫成時間所限,則可知該冊書經當晚在康熙六十年五月之后也。
3。有寶有款,只見寥寥幾件。如康熙五十四年五月灑金箋本墨筆書《心經》兩冊,每冊款后鈐“康熙宸翰”、“保合太和”二寶璽。
四、 裝飾樣式
康熙帝創立了清代皇帝書經的一種“官樣”楷式。內頁經文一般占用四折幅,其后空一頁。經文前、后附頁由宮廷畫師分別以抄經同樣的泥金或墨筆繪制大士趺坐像、韋馱立像。畫像用白描法,只在佛像的眼睛、嘴唇、瓔珞等部位略施色彩,風格細膩精謹。
經冊內頁皆為經折裝,經冊夾板及函套用同樣花紋的康熙內府織錦糊面,錦面正中靠上緣粘泥金箋外簽。簽邊緣勾畫外粗內細墨線雙圈,圈內康熙御筆親書“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八字 。我們從現藏故宮博物院的康熙寫本與康熙丁亥九月初一寫本均可看到這一特點。
五、 書法特色
由于大部分《心經》冊集中創作于康熙帝中晚年,因此,它們比較完整地反映了晚年小楷書法的整體面貌及其早年學書根基。
康熙自八歲登極即隨前明內侍張姓、林姓二太監臨習唐人楷書,進而擴展到古代諸家。其小楷書是以歐陽詢小楷的結體、用筆為基礎,兼師柳公權、顏真卿諸家。四十歲之后,年齡的變化對其書風的演變也產生了一定影響,使作品中平添了老成深穩的氣度,風格也愈加剛勁清健。
在此《心經》冊中,其書法呈現出深受到歐陽詢小楷《心經》的影響,布局合理,字體勻停妥帖,又兼有歐、柳的韻致,俊骨舒展,用筆峭勁,時出鋒芒。在個別字的用筆上,則透露出他數十年臨習董其昌書的痕跡,豎筆稍嫌流滑,收筆過于隨意。但正是這些在功力和內涵上的缺憾,才恰是出自他本人手筆的明證。畢竟,我們不能以職業書家的標準去苛求這位足夠用功的皇帝。
由康熙肇始的清帝抄經活動,一直被尊奉為宮廷的一種傳統被延續下來,他抄錄《心經》冊的形式被當時王公、詞臣及其后世繼承者所效仿。自雍正以降直至宣統,莫不在遵從祖法的名義下“依例”如式抄寫,似乎以此實現了某種家族認同與自我標榜。如《秘殿珠林初編》著錄的雍親王胤禛于康熙丙子(康熙三十五,1696年)十月的磁青本、泥金書《心經》冊(現存故宮博物院 ),均依例抄錄、裝飾。再如事事處處自詡“敬天法祖”的乾隆,不僅依例、如式抄錄《心經》600余冊,還時常自己繪制前后附頁佛像,踵事增華,使佛像背景更為繁復精美。清末諸帝抄經則如現藏故宮博物院的光緒三十年御筆朱砂《心經》、宣統二年御筆墨書《心經》等等。總言之,這些抄經不僅使我們直觀地了解他們的書法風貌、探討清帝抄經活動的演變成為可能,也對后世研究這種文化現象提供了重要的文獻史料。
編輯:陳佳
關鍵詞:康熙帝御筆書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冊 收藏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