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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復時 畫面缺失的部分該不該接筆補全
對于一張破損的古畫,修復好之后,畫面缺失的部分該不該接筆補全,業界一直存在不同觀點的交鋒,至今仍沒有統一的標準來遵循。當下的普遍做法是,中國大陸博物館的古書畫修復師會傾向于在畫意破損處進行補筆,而中國臺灣、美國、日本等博物館采取的做法是只有全色沒有補筆。
圖一
圖二
圖三
美國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中國書畫修復師蕭依霞在研討會上介紹了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修復館藏宋代馬遠《松溪觀鹿圖》的過程。當時發現畫心命紙空了沒黏性, 修復師和研究員緊急磋商,決定揭掉畫心命紙,將舊有的不當的全色補筆的補絹一并去畫,并將補洞處全成不干擾觀者看畫的灰黑色。圖一為修復師在全色。圖二為 修復前的繪畫。圖三為修復后的繪畫。
(本版圖片由中國美術學院古籍鑒藏與修復國際研討會會務供圖,圖片版權歸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中國書畫修復師蕭依霞所有)
在古書畫修復裝裱過程中,接筆時常被提及。然而接筆并不屬于書畫修復裝裱的必備流程。
對于一張破損的古畫,修復好之后,畫面缺失的部分該不該接筆補全,業界一直存在不同觀點的交鋒,至今仍沒有統一的標準來遵循。當下的普遍做法是,中國大 陸博物館的古書畫修復師會傾向于在畫意破損處進行補筆,而中國臺灣、美國、日本等博物館采取的做法是只有全色沒有補筆。
現已退休的上博古畫臨摹專家沈亞洲,1972年以繪畫特長被招聘進上海博 物館,之后被分配到古畫臨摹組,師從徐又青。退休前的沈亞洲在上海博物館除了從事書畫臨摹復制,還承擔著大部分書畫的接筆工作。“一般來講,要請比較專業 的,專門從事書畫臨摹復制的人來接筆。因為接筆跟創作是兩回事情,畫畫得好不一定接筆就接得好。接筆的人要深知畫意、用筆和畫作在當時朝代的習性。北京故宮博物院的情況也一樣,主要是由臨摹古畫的人負責補筆。”
對于全色(全色就是在畫心有破損的補紙或補絹上,使用顏料填入與畫心基本底色相近的色調)與補筆(補筆又稱接筆是更進一步將缺損的地方依照畫意添加線條 或顏色。)是不是應該適可而止的議題,沈亞洲說,上海博物館有一位很有名的專家,改革開放以后,去了一次美國,回來后跟他們說,以后我們裱畫,不要全色、 接筆了,理由是國外修復都是不全色、不接筆的。為此,沈亞洲專門去咨詢了謝稚柳,謝說,“西方修復不全色不接筆,是因為他們沒有中國書畫接筆的技能。中國 書畫用的材料是紙與絹。紙千年絹八百,是一種自然規律,到了一定的時間,它就會自然龜裂,自然老化。如果說我們一千多年以來收藏、留下來的書畫,修復時不去全色、不去接筆,全是斑斑駁駁的,這種書畫還會有人收藏嗎?博物館還怎么展出?所以接筆是一定要的。書畫修復已有一千多年歷史,全色接筆這種技術一直是有的,這是中國人的傳統!不能丟的!”
美國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中國書畫修復師蕭依霞在前日開幕的中國美術學院首屆“古書畫鑒藏與修復國際研討會”上接受本報記者采訪時表達了相左的觀點,她認 為:“除了中國以外的其他地方,例如美國兩大博物館或早期日本國寶修復聯盟是怎么看待全色的?美國的修復協會最常講的就是真實性、歷史性和還原性。在我們 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的立場是只有全色沒有補筆,因為再怎么厲害的臨摹高手都不是藝術家本人,我們不能代表藝術家本人連接畫意,我們只能將僅存的畫意好好保 存,再用折中的方法全色到一個不干擾觀者看畫的程度。”
臺北故宮博物院書畫處處長劉芳如在接受本報記者采訪時表示,臺北故宮博物院的態 度也是只全色,不補筆。“現在的修復師即便會畫畫,也不見得會了解古代畫家的風格,所以讓他勉強去(補筆),肯定沒有辦法恢復到那件作品原來的面貌。與其 那樣,我們寧可說在遠觀的時候,整個色調能夠掌握到原畫的感覺就夠了,筆觸的部分,我們持保留態度。”
“古代的修復師都是做補筆的,幾乎沒有像現在博物館這么保守的態度,就是牽涉到結果論,如果去補繪它結果是好的,那我們可以接受;如果說補繪反而讓整件作品的程度降低,那就沒有太大的意義,而且會干擾研究者去研究那位畫家的風格。”劉芳如說。
沈亞洲說,改革開放前在國外博物館從事中國畫修復的大部分都是日本人,中國的裱畫師在國外的博物館從事古畫修復工作已經是1980年代以后的事了,他們 出去之后也逐漸開始有接筆了。比如第一位進到國外的博物館工作的中國裱畫師邱錦仙,她認為所謂的修復就是修復以后要復原,如果洞還是留在那里,那這樣的要 求對修復師而言其實是更方便,修復得跟原來一模一樣讓別人看不出來,這才是水平。“所以我認為全色和補筆還是非常重要的,西方人不贊成補筆,認為要留著不 動,對他們是很方便,其實是技術不夠。在大英博物館我都是按照原來上海博物館的要求,我師傅們傳承下來教授給我的方法修古畫,他們看了我做的以后,都比較尊重我的做法。”
編輯:陳佳
關鍵詞:修復時 畫面缺失的部分 該不該接筆補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