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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永杰:古代書畫修復全憑感覺與經驗
1965年我從部隊轉業到上海博物館學習古書畫修復,退休后就也一直從事古書畫修復與裝裱。現在大多的時候在浙江的一些博物館參與古書畫修復,最近一直在海寧博物館修復明清書畫。前不久修復了明代藍瑛的山水畫等。
原上博裱畫組戴永杰
記得當年組織分配我到上海博物館讓我學習裱畫,其實之前一點不懂裱畫,當時對博物館的概念一無所知。
當時的上海博物館古書畫修復高手云集,因為1950年代通過公私合營集中了民國時期中國最頂尖的書畫修復裝裱高手,最有名的如殷柄海、劉道生、竇翔云等。
我的開門師傅是楊文彬,“文革”中也受到沖擊,他在修復裝裱方面屬于“蘇幫”,當時揚幫和蘇幫的人員基本上是全統一的,因為一幅畫做好以后給大家看,包括他們裝飾的大家都看。除了學習以外,博物館把一些參考品也給我們學習,這使我學了不少東西。
后來我到西藏去,修復布達拉宮的文獻,1970年代又參與了馬王堆帛畫的修復,當時拿到帛畫時還是有一些擔心,但這么重要的文物只能修好,不能修壞,應該說要感謝當時的考古人員,發掘出來保存就比較好,沒有卷,如果帛畫一卷就完了,兩千多年的東西啊。
回來以后就一直在上海博物館做古書畫修復。古代書畫修復的關鍵技術點其實是講不清楚的,比如用漿千變萬化,不同的紙用不同的漿,這全憑感覺與經驗,到底用多少也是講不清的。舊畫與新畫完全兩樣,舊畫修復的輔助工作太難了,有時等于第二次創造,比如底色、配色,里面嗆水、裝膠,絹本要補絹,要本身的材料相同,補畫就更難了,比如我補繪的古代佛像畫,人物衣紋,風吹的動感都要體現出來,形似,神也要似,都要匹配起來。
一件破舊的作品修復好了是非常高興的事,字與畫一直陪著我,這是最快樂的,做一件事,要真正鉆進去,比如開始修復一件作品,我晚上睡覺是睡不好的,得把這一幅東西掛在房間里睡覺,多看,睡前也在考慮怎么修復。前些年北京賣一件石濤的山水畫,破舊不堪,買家想買,但太破舊,后來他們通過鑒定界的專家找到我,我看了以后答應能修好,買家后來才出手買,以兩百多萬元拍下,后來修復費花了五萬多元,被一些專家評為“修得絕了”,這對買家來說等于撿了一個大漏。
(本文根據對話整理)
編輯:陳佳
關鍵詞:戴永杰 古代書畫修復 全憑感覺與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