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人物·生活>秀·風采秀·風采
羅浪:這一次,哀樂為他而奏(圖)
原標題:羅浪:這一次,哀樂為他而奏(圖)
7月17日上午9時,在北京市八寶山殯儀館蘭廳,低沉肅穆的《哀樂》緩緩奏起。
自從1949年被人民英雄紀念碑奠基儀式采用,這首《哀樂》作為中央批準的國家葬禮樂曲,廣泛使用于全國各地殯儀館。60多年來,它以凝重悲愴的旋律向逝去的國家領導人和百姓致哀。而這一次,它送別了它的改編者——人民解放軍軍樂團首任團長、著名音樂家、指揮家羅浪先生。
滂沱的大雨沒能阻擋人們前來與他告別的腳步。來送行的親友和自發趕來的市民,有400多人,其中不乏年過八旬的長者。
告別廳的大屏幕上滾動著一張照片:羅浪一身戎裝,戴著白手套,高舉一支紅色的指揮旗,挺拔地站在軍鼓陣列的前方。那是1949年10月1日開國大典,年僅29歲的他擔任聯合軍樂隊總領隊和總指揮,沉著地率領200名樂隊隊員,將新中國國歌《義勇軍進行曲》第一次在天安門廣場奏響。
“他是我們中國軍樂的一棵大樹。” 人民解放軍軍樂團第八任團長、現任音樂總監于海說。上個世紀50年代初,羅浪在拮據的經濟條件下,將1000多人的軍樂團培育起來。由他改編和配曲的許多作品到今天還在被經常使用。
2009年,在國慶60周年盛典的排練現場,面對聯合軍樂團和合唱隊共4000多人,89歲的羅浪從輪椅上慢慢起身,像60年前站在天安門城樓前那樣挺直了腰桿,為大家指揮了國歌。他說起話來“很帶勁”,聲音高昂洪亮。據過去千人樂團的老團員說,當年沒有麥克風或者擴音器,就全憑著嗓音,1000多人都能聽見他喊的指令。
“他的動作很有力,完全不像一個孱弱的暮年老人。國歌一響起,他的那個精神氣兒就起來了,身體像打了強心劑一樣。”于海感嘆,“老一輩就是有那一股勁。”
在于海眼里,羅浪是一位典型的“老革命”。少年時奔赴延安師從冼星海的羅浪主張宣揚民族的東西,不要太“洋化”,提出在閱兵儀式上使用中國自己的曲目。
在旁人眼里,羅浪特別樸素,普普通通的,根本看不出是個干部。1979年,單位在干休所給羅浪分了一套房子,他在那里一直住到最后。
他的房間布置得十分簡單,兩扇門的衣柜上面頂著笨重的木頭箱子,玻璃櫥柜旁邊挨著老舊的書柜。羅浪把自己的功勛和獎狀都收在這書柜里,其中包括代表著中國音樂最高榮譽的“金鐘獎”。
那些樣式古老的家具,隨便一件都能數出幾十年的歷史。布面沙發磨破了外罩露出了彈簧。羅浪日常穿的衣裳,幾乎每一件的袖口都脫了線,他總說要“物盡其用”。
在女兒眼里,父親就是個普通人,80多歲還騎著車出去買菜,遛彎。父親也從沒有讓子女們享受過什么優待。
女兒羅晨說:“他當年參加革命就是為了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不是為了自己要干什么。媽媽去世時還交了1萬塊錢的黨費,我們覺得這是應該的。”
羅浪去世以后,《哀樂》版權使用費的問題被熱烈地討論了起來。有人提出,根據著作權使用規定,全國各殯儀館每使用《哀樂》一次,羅浪至少應該收取版權使用費1元。雖然羅浪生前早已表過態,“《哀樂》是土生土長的民間音樂,誰也不能把名字掛在這樣的作品上。我用不著收什么音樂使用費。”
對于層出不窮的議論和傳謠,女兒們并沒有心思去關注和回應。
她們正忙著繼續處理父親的后事。殯儀館向她們推薦放進逝者骨灰盒里的“金條”“元寶”“玉石”等擺件,她們統統不要,“爸爸不稀罕這些東西”。
她們想尋找一個縮小版的指揮棒陪伴在父親身旁。她們覺得,這個對他來說才是有意義的。(陳軼男)
編輯:王瀝慷
關鍵詞:哀樂 羅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