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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明憶夢蝶:擺書攤幫求知青年
臺灣詩人向明
“昨夜,我又夢見我 / 赤裸裸地跌坐在負雪的山峰上……”這是一段珍貴的視頻,出現(xiàn)在屏幕上的是臺灣詩人周夢蝶,他正以濃重的河南口音讀誦著自己的詩作《孤獨國》。去年5月1日,94歲的周夢蝶化蝶而去;剛剛過去的周末,他的生前好友、臺灣詩人向明來到北京,與人們分享了周夢蝶的詩意人生。
周夢蝶:擺書攤幫求知青年
向明比周夢蝶小7歲,但也已是87歲高齡的老人,他們同為臺灣著名的藍星詩社成員?;顒右婚_場,向明朗誦了自己的新詩《不語的蝶——周公走后一年》,紀念逝去的周夢蝶先生。“縱然沒有陽光,不斷淫雨 / 你從來不曾嘰嘰喳喳……”老人濃重的湖南口音,一下子拉近了他和讀者的距離。
向明說,他很早就與周夢蝶結(jié)緣。1959年起,周夢蝶在臺北武昌街擺書攤維生,專賣詩集和純度極高的文學(xué)作品,吸引當時許多向往文學(xué)的青年男女,使武昌街頭成為上世紀六七十年代臺北重要的文化街景之一,向明當年便是書攤的??汀?ldquo;我們七八十歲這一代人,很多都是從大陸過去的軍人,我初中只讀過一年,但我們希望有機會學(xué)到更多的東西。”老人說,自己那時去書攤只有一個目的,“要求知,求學(xué)問。”
在周夢蝶的書攤上,向明不僅看到了上世紀30年代的舊詩,而且還能看到很多當時的“禁書”。他說,“我常常是借來,躲在蚊帳里抄,紀德的詩歌就是從頭抄到尾。”那時候,周夢蝶還收容了不少臺灣詩歌愛好者的詩集,在書攤上擺賣,他自己則過著有一個饅頭或一碗陽春面就很知足的清苦生活。
在向明的印象中,周夢蝶是個非常沉默的人。那個時代,現(xiàn)代詩歌已經(jīng)開始在臺灣盛行,后來的存在主義、超現(xiàn)實主義,都曾在臺灣詩壇時髦過一陣子,用向明的話說,那時候的詩壇“像患了流行性感冒”。但是,周夢蝶卻并沒有隨波逐流,而是認為應(yīng)該守住中國詩歌的傳統(tǒng)。“他說,我們還是走自己的路吧。”向明回憶道。
向明:詩無新舊 只有好壞
“我是搭周夢蝶先生的順風(fēng)車,跑到北京來的。”向明這樣向北京讀者介紹自己。他自稱是北京女婿,夫人是正宗北京人,至今在北京還有親戚??墒钦f到寫詩這件事,向明卻謙虛地說自己做詩人純屬意外。他說自己看起來根本不像是詩人,過去就曾被人誤認為是建筑工人。
回憶過去,向明說,自己年輕時在軍營,但是一直想要讀點書,于是找到一個很小的補習(xí)班,是一位西南聯(lián)大的老教授開的,他便從ABCD學(xué)起,一直讀到高中教材。后來,他又到函授學(xué)校學(xué)寫詩,到臺灣大學(xué)夜間部學(xué)英文寫作、中國通史等課程。上世紀80年代,大器晚成的向明開始發(fā)表詩歌作品,從此一發(fā)不可收拾。
向明與大陸詩歌界的來往,最早是源于《詩刊》雜志。同樣是在上世紀80年代,時任《詩刊》副主編的邵燕祥偶然讀到了向明描寫抗戰(zhàn)的詩歌《一顆子彈》,于是便做了推薦。后來,經(jīng)詩歌評論家唐曉渡引薦,向明還曾與馮至、卞之琳等老前輩見面。這次為紀念周夢蝶,中央編譯出版社推出了《鳥道:周夢蝶世紀詩選》和《外面的風(fēng)很冷:向明世紀詩選》兩部作品,讓大陸讀者有機會讀到這兩位臺灣詩壇前輩的作品。
現(xiàn)場,向明還和讀者分享了他對詩歌的看法:“一首詩即便不能觸到別人痛處,也要抓到別人癢處,讓人感覺不到痛癢就是失敗。”至于詩歌創(chuàng)作,他和周夢蝶理念一樣,表示應(yīng)當堅守傳統(tǒng)。有人問他,如何評價新詩、舊詩的優(yōu)劣,老人智慧作答:“詩無新舊,只有好壞。”
編輯:羅韋
關(guān)鍵詞:夢蝶 書攤 詩歌 臺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