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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之謙逸筆寫墨松
趙之謙 墨松
來源:收藏快報
以精擅“詩書畫印”而被尊為“藝術通才”的趙之謙,其名可謂執清末后期藝壇之牛耳。篆刻繼“西泠八家”、鄧完白后,實對后世篆刻產生巨大影響的當推四人,吳熙載、趙之謙、吳昌碩及黃牧甫,而趙之謙無論是“滿白圓朱”,還是刻制鏡銘、碑版等,皆能游刃而自出新機,尤以篆刻邊款融“六朝造像”的古幽之境,而獨具一格。其善寫花卉,敷色清艷風雅,筆致靈動超逸,極富金石書卷之氣。趙之謙雖列為“海派”畫家中的重要一員,實際上他只不過是一位往返于“上海灘”尋師訪友或賣畫貼補家用的匆匆過客。如按其有“七品官耳”之頂戴,照理說他在生活上,應該不是太缺銀子,但他畢竟是一大家,加之還要交友和購買藏品,故而說,囊中之資還是十分緊張的。上海作為通商繁榮的國際大都市,全國各路大小畫人,皆過往申浦賣畫。這其中多以“江浙皖”三省畫家鬻畫為最。趙之謙金石書畫早有盛名,其作品也頗受當時上海的諸多藏家喜愛追捧。應該說,留在“上海灘”的趙之謙作品,數量不在少數。
“海派”畫風,皆以筆墨設色清艷明麗為主流。上海人在品賞繪畫藝術的審美上,非常喜歡清亮干凈的畫作。缶翁曾用日人制作的一種“陽紅”色畫過一批作品,其色當時看上去十分的鮮亮養眼,然時隔不久,便“色老珠黃”了……宋徽宗有一幅傳世的名作《錦雞圖》,由于內府保管精良,歷經千年依舊色彩鮮亮如新,讓國家一流鑒定大師打開看后,都驚嘆不已。足見吾國所繪之色千年不衰。趙之謙先生往返海上鬻畫,為了迎合當時人們的購畫需求,在藝術筆墨畫風上,可說是基本已融入了上海人的品畫胃口。上海市場很大,此決不虛言。但畫家若能在“十里洋場”的花花世界中,想要站穩腳跟,應該是十分不易的。有多少成千上萬的過往畫家,充其量也只可喻之為“燕過聲不留”。筆者就曾見到不少清末民國地方小名頭畫家的作品,其構圖敷色及藝術風格皆具一定筆墨功力,受當時“海派”大家畫風影響較深,但因藝術修養所囿,故而聲名不著。
趙之謙所制《墨松圖》(見圖),水墨紙本,176.5厘米×96.5厘米,今藏北京故宮博物院。畫幅構圖飽滿,筆墨清潤蒼虬大氣,用筆一反常態,輒以篆籀即興寫之。看得出,畫家在創作此幅作品時,其內在的歡愉心情還是非常暢快的。一氣呵成的筆墨氣勢,亦如青藤上人奮筆疾寫狂草一般,毫無遲滯造作之態,讓人深深感覺到畫家不拘一格的“創作另類”。
畫有一跋,頗引為胸中之感悟:“以篆隸書法畫松,古人多有之,茲更聞以草法,意在郭熙、馬遠之間。”趙之謙以篆隸之筆寫松,并不是杜撰和臆造,而是“有法可依”。“古人多有之”,也就是指“古人多用之”。早在北宋郭淳夫(熙)、南宋馬一角(遠)便有意韻之筆而為之;明青藤道士以狂草寫大寫意花卉,氣壯古幽,殊堪風范。之謙寫意花卉,上追宋元,下逮明清,加之融篆隸筆墨之幽古,張狂草之氣而自出新機,內含之境頗具金石畫趣。同治十一年(1872)七月,應該是趙之謙藝術筆墨功力最為成熟和求新的年代,落款是畫贈“梅圃仁兄大人”的。畫家寫慣了小寫意的清麗敷色,今乘一時之興,乃參古人大寫意內在之重掾之筆,擇大氣不拘而隨意揮灑;筆墨看似清潤散淡,然線條自然穿行之致,深得遒厚靈動蒼勁之貌,內含畫境如此之壯,氣格當不輸青藤。
右下“定光佛再世墮落,娑婆世界凡夫”圓朱印,在此不得不提,乃趙之謙傳世較具代表性的一方篆刻精作,是刻給老友曹葛民的。曹與趙私交甚密,常有翰墨詩札往返。曹信奉理佛,趙深受其影響。故畫此墨筆蒼松,而不著半點顏色,趙之謙內在思想的凸顯,已漸漸遁入“人淡于菊”的空靈之境。
編輯:邢賀揚
關鍵詞:墨松 趙之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