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紐約郵報》不久前報道，參加2001年美國“9·11”事件救援工作的近3.7萬名人員當中癌癥患者數量直線上升，從去年的1140人猛增到目前的2500人。國內眾多媒體援引該報道，引發廣泛關注。就此，全國政協委員、中國醫學科學院腫瘤醫院原院長趙平提出質疑。

　　救援人員癌癥發病率真高嗎？

　　趙平表示，不否認救援人員大量吸入有毒粉塵和氣體對健康有害，甚至可能致癌，但是9·11救援是否和癌癥高發有關，僅從報道看，難以說明問題。

　　簡單計算一下9·11救援人員的癌癥發病率：2518÷37000×100000≈6805。該事件過去了13年，平均每年發現癌癥患者6805÷13≈523，即參與救援人員的癌癥發病率為523/10萬。

　　趙平表示，美國本來就是癌癥高發國家，近年來，美國全人群癌癥發病率在500/10萬左右，從這個角度看，救援人員癌癥的發病率略有升高，但不是異常升高。

　　根據英國《衛報》報道，美國癌癥發病率為300/10萬，從這個角度看，9·11救援人員癌癥發病率明顯升高了。但趙平指出，在流行病學統計方面存在粗率和調率的差別，前者是發病人數÷總人口，后者是根據性別、年齡等因素調整后的數字。英國《衛報》報道的數字如果是調率，顯然偏低了。

　　記者查閱美國癌癥協會公布的近兩年的美國癌癥報告，該協會估計2014年全美共有1665540新發癌癥病例，美國現有人口3.15億，癌癥發病率約為529/10萬，從這個角度看，救援人員癌癥發病率和美國全人群的癌癥發病率基本持平。

　　調查對象是否具有代表性？

　　事實上，關于9·11救援人員和癌癥高發之間是否有必然性，在美國國內也不統一。據央視新聞報道，2012年，紐約衛生部門的研究人員在美國醫學會雜志上刊文稱，他們對56000名受9·11事件影響的人調查后顯示，9·11與癌癥高發之間的聯系只是可能，不是絕對。他們認為，研究對象都是自愿參加的，身體不適的人更愿意參加研究，研究對象代表性不足。

　　趙平也指出，參與9·11救援的人員如警察、消防員、建筑工、清潔工等是特定人群，且都是成年人，代表性不夠全面。其中，警察、消防員、清潔工等在日常工作中接觸有毒有害物質的機會本身就比普通人群高，勢必會加大患癌風險。另外，還要看這一人群歷年的癌癥發病率，如果發病逐年升高，或許能說明一些問題。

　　肺癌是否明顯升高？

　　“報道中說，救援人員癌癥發病率顯著升高，但是哪些癌癥發病率升高了呢？沒有特別明確指出。”趙平指出，救援人員接觸的基本上都是可吸入的有毒粉塵或氣體，和此最相關的癌癥應該是肺癌，如果13年來，這一群體肺癌發病率明顯升高，也能說明一些問題。

　　“另外，癌癥發生和年齡、性別、職業、個人生活習慣等都有關系，研究是否考慮了這些因素？所以說，報道中的證據不足。”趙平說。

　　解讀

　　飲食、呼吸有毒氣體等致癌很緩慢

　　趙平表示，短期內接觸大量的射線會誘導基因突變，導致甲狀腺癌和白血病，這從日本原子彈爆炸、前蘇聯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爆炸事故中已得到證實。其他如飲食、呼吸有毒氣體等致癌非常緩慢。比如，評價煙民患肺癌風險有一個吸煙指數，即每天吸煙20支以上，煙齡超過20年，才屬于肺癌高發人群。

　　短時間內大量接觸有毒氣體和粉塵，最有可能出現急性呼吸道損害，患癌的可能性有，但幾率很小。要想確認9·11救援和癌癥高發之間是否有必然性，還需要長期觀察研究。

　　對于9·11救援與癌癥高發之間的關系，全國腫瘤防治研究辦公室副主任陳萬青也認為證據不足。他說，救援人員有防毒面具，吸入有毒物質的可能性不是太大，而且是短期接觸。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有害物質接觸能有多少，量有多大，也不好量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