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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溫津貼關乎底層權利伸張
高溫席卷中國近半省份,高溫津貼的話題也引發熱議。據中新網7月24日的報道統計,目前全國至少已有27個省份明確制定了高溫津貼標準,北京、天津、浙江、寧夏等地今年剛剛對標準進行了上調,但更多的地方卻是標準數年未漲。
各省份的高溫津貼發放水平大概分為幾個層次,其一是剛剛動態調整過的省份,比如北京,室外和室內高溫作業的補貼最低標準分別上漲60元和30元;其二是多年維持在原來標準上的省份,比如,廣東執行的是2007年標準,湖南執行的是2005年的標準,甘肅執行的則是1997年的標準——高溫作業工人的補貼僅為每月45元。此外,據報道,河北、黑龍江、青海、西藏這四個地區仍未明確制定高溫津貼標準。
高溫補貼宜乎因地制宜,各地不會有整齊劃一的標準。但觀察可見,即便是對室外高溫作業補貼最高的省份,月津貼也就是二百多元;即便是對高溫津貼管理最為動態化的地區,若參看調整頻率,其漲幅也要低于通貨膨脹和CPI上浮。無論基于何種考慮,這都與烈日下高強度的勞動不相稱。
除了補貼微薄、調整滯后,高溫津貼的能否真正“落地”也成了問題。雖然國家層面的《防暑降溫措施管理辦法》已于2012年修訂,但用人單位對補貼“躲貓貓”的手段卻很多,比如,為了規避溫度紅線,把車間溫度計永遠調在33℃以下;為了規避現金補貼,用綠豆湯、糖茶代替津貼。由于約束軟性和維權無門,一些企業將高溫津貼視為一種“可發可不發”福利,完全沒有在守規奉法的意義上看待它。與之相對應的現象則是,很多高溫作業者常在接受采訪時表示,高溫津貼就像“畫餅”,只是“看上去很美”。
高穩津貼調整慢、落地難的尷尬,正展現了底層權力伸張的困境。坦率說,高溫津貼的目標人群——工地上的建筑工、高溫車間里的操作工、馬路上的清潔工,在其他方面也是維權上的弱勢群體。他們一方面缺乏順暢的、一通到底的維權渠道,從而實際上承擔了勞動者權益保護制度設計失誤的成本,一方面又沒有充分的話語權,最終只能在社會議題的討論中扮演“被關懷者”的角色。只有每年夏天,當高溫津貼隨著時令被列入媒體的“報道選題”時,人們才能聽到他們零星的申訴,在其他時間里,他們都是沉默的甚至“不存在”的群體。
不存在,是指權利上的邊緣化,公共討論中的不在場。它也反過來解釋了一個現象:為何年年夏天都有高溫作業者待遇不公的呼吁,卻罕見針對津貼發放維權成功的報道;為何高溫津貼的基本規則已經在國家層面確立,很多地區卻還八年、十年甚至十七年不上調補貼標準;為何真正的高溫作業者只能領取微薄津貼,坐在空調房里的人卻可以“參照”標準領取高額補貼。標準偏低、落實不暢和分配不公,是很多針對一線勞動者的福利中都存在的問題,而目標群體的弱勢地位,則讓這些問題一直沒有被矯正的推力。
有專家建議,各地應該建立高溫津貼動態調整機制,也有媒體呼吁,應加大對企業監管,維護勞動者的“酷暑權利”,這都應該提上日程。但若從高溫勞動者視角看,更應該給他們搭建兩個平臺——說理的地方,和說話的地方。
編輯:曾珂
關鍵詞:高溫津貼